“啊——”
西园寺真姬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院子。 下一刻，高贵冷艳的家主狼狈而逃跑，多崎作捂着肚子靠着冰箱，表情笑得都有些扭曲了。 “让大姐喊你爸爸，就这么让你乐在其中吗？”凉子眼神复杂地问。 “当然咯，这可是一种不会腻的快乐。”多崎作很艰难才止住笑，看了看厨房里的食材，便撸起袖子准备做晚饭。 “好耶，今晚尝到姐夫的手艺了！”小妹开心地叫了出来。 “以后能经常吃了。”多崎作回头说了句，“从今天开始，我搬到这里住了。” 一瞬间，小妹眼神狂喜，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澄蓝的双眸溜溜地在他和二姐身上转悠，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凉子眉心微皱，思考片刻，轻声道：“小妹，出去一下。” 小妹张张嘴，还要说话。 但二姐侧头一瞪。 “好凶，怕怕~”小妹缩了缩脑袋，乖乖走出了厨房。 凉子打开冰箱，拿了罐啤酒，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前夫做饭。 他的动作十分灵活，能够同时进行三四道菜的制作，前一秒还在品尝汤的味道，下一秒就转身在砧板上切东西了，同时炉灶上的锅也烧热了，转身开始倒油…… 从背后看来，他的动作相当漂亮、灵活、有整体感。 这样的场景，对凉子而言，其实是司空见惯的，过去八年里她没少吃到他做的饭菜。 七月底离婚，到现在九月底，两个月过去了。 这两个月她一直住在米仓雪穗家，倒没觉得多想念…… 现在再次目睹前夫做饭的背影，心头蓦然生出了一股惆怅，这个男人以后不再属于自己了…… 这么一想，啤酒变得好苦。 “诶……”凉子轻声喊道。 “什么事？”多崎作头也不回。 “呃，我还没准备和大姐说我们离婚的事……”凉子声音低沉无力。 “我知道，你放下面子嘛，所以我也一直没提。”多崎作声音平静。 “你住进这里，倒也不好隐瞒了……”凉子啜饮着啤酒，内心思考着，斟酌着，慢慢开口，“要不，我们还是假装……” “就说我们吵架了，正在冷战。” “……” “冷战的原因是她喊我爸爸，让你不开心了。” “……” 凉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冰雪聪明的她，内心有股很奇怪的预感，前夫这是把她当成了pua大姐的一环…… 当然了，这种毫无根据的事，她也没法问出口。 她总不能直接说，你故意不宣布和我离婚，其实是想增加大姐的背德感吧？ 凉子没话说了，只能默默看着前夫做饭。 从后背看去，前夫宽阔结实的背部肌群，即便透过衬衣也能看到轮廓。 慢慢地，她感到有些脸热。 对这具身体，她自然是全天下最熟悉的人…… 好吧，有些东西，总要失去后才觉得珍贵……这么说，倒不是凉子觉得他以前哪里不好，只是两人的性格和思维上出入比较大，才会让她觉得没信心一直走下去而已。 她是喜欢浪漫的文艺女青年，他是严谨缜密的钢铁理工男。 两人的思维和性格差异确实有点大。 比如走在东京的钢筋水泥路面，凉子会想到的是这曾经烧焦的土地上未余烬的热能，而多崎作会想到的是这马路的造价承重标准和使用年限等。 看着东京那些嵌满玻璃的摩登大楼，凉子会希望从中透视到大楼还没建起来时这片废墟里生长的蒲公英花，而多崎作只会想着有一天要拥有一栋属于自己的大楼。 看着被焚烧后的东京，凉子会想在破灭之中孕育，洗涤并加以完善的日本文化内核。 而多崎作会想着从灰烬中爬起，讴歌建设，创造出来的经济奇迹…… 文艺女与理工男的组合，在凉子家里有钱生计不愁时，还能够维持下去。 多崎作不用为学费和生活费发愁，自然可以迁就她，接受她的改造，成为她心目中理想的文艺男。 可当她家没钱了，摆在两人面前的就是面包牛奶的现实问题了。 有钱她可以让丈夫推掉it公司的office，去她姐的出版社上班，但现在出版社都要倒闭了，她哪里还有耍小性子的资本呢…… 半小时后，多崎作做好晚饭了，她都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旧事。 “吃饭了。” “啊？哦，好……” 凉子迷迷糊糊地走向餐厅。 天色渐渐暗了，一群乌鸦低空掠过庭院的树梢，上方的天空呈现出深蓝的色调。 吃晚饭的时候，四个人里，有两个人神色异常。 大姐是刚刚社死完，现在都还抬不起头来，甚至都不敢夹菜。 俨然是一个做错事了的小女孩那样。 凉子呢，则表现得很不自然，薄薄的嘴唇不住地絮叨：“姐，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有多离谱吗？” “……” 西园寺真姬的脸，都要埋到饭碗里了。 她这一辈子，就算是濒临破产去求人时，都没现在这么卑微过。 “我现在非常非常生气！” “……” “你太令我失望了！” “……” 呜，别骂了，再骂人都要没了…… 西园寺真姬心里在哭泣，在滴血，在悔恨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要答应多崎作的变态要求…… “还有你！”说着，凉子看向前夫。 多崎作吃着饭，抬头看她一眼。 凉子心头一乱，神经质般抬起白嫩纤细的指尖，很痒一样搔挠着自己的耳朵，多少有些掩饰地说道：“在我没原谅你之前，分房睡吧！” “啊？” 多崎作还没回应，西园寺真姬惊讶地抬起头来了。 让二妹和多崎作分开，是她长久以来追求的目标，但现在目标似乎要达成了，她却不怎么开心……呜呜，原来是我已经成为了害得自己妹妹婚姻破裂的绿茶吗？ “怎么，你还有意见？”凉子冷冷地瞥过来。 大姐心头一跳，立马又把头低下去了。 换以前她哪这么卑微过了，这不是心虚没底气嘛…… 你们这些大人，真有趣啊……作为餐桌上唯一的小孩子，小妹似乎看穿了一切，心里不禁冷笑了起来。 我笑那大姐无谋，二姐少智，若是小妹这时候忽然对二姐夫出手…… “啪嗒。” 忽然有什么东西掉在餐桌下了。 多崎作的视线，移到自己脚边，看到有一双筷子。 “姐夫，帮我捡一下呗。”小妹笑盈盈地说道，表情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多崎作默不作声，低头下去，目光投向对面。 果然啊，小妹的双腿，正往两边岔开着呢，同时还递了一支马克笔过来。 右腿上写有：【快点写满我的腿】。 左腿上写着：【不然我就告诉大姐和二姐你对人家干过的坏事】 “……” 多崎作接过笔。 笔尖抵住她大腿内侧娇嫩的肌肤，轻柔缓慢地滑动。 【正】 【正正正……】 很快就写满了，多崎作抬起头来，把筷子递过对面。 “谢谢姐夫。”西园寺真知红着脸，小声喘息着，脸上的笑容很像小恶魔。 “你怎么了？”凉子发现了异常。 西园寺真姬也立马看过来，眉头一皱：“脸好红？怎么回事，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只是被辣到了而已。”小妹呼呼地喘气。 大姐和二姐，看着一桌清淡没有一点辣椒的菜肴，陷入了迷惑中。 吃过了晚饭，四人各自忙各自的去了，到点依次去浴室洗澡。 晚上十点半，多崎作把自己摔在床上，感觉整个身体都酥软了。 “晚安吧~” 他睡得很舒服，一夜无梦。 但那三姐妹，可都做了不一样的梦。 小妹的就不用多说了，在梦里和姐夫过得那叫一个幸福滋润，甜成了科幻片。 大姐的梦，就刺激了很多。 首先就是，她跪在妹夫面前，在一份新的契约上按了手印。 那手印的内容，比卖身契还过分，上面注明了多崎作对她可以随意索取和享用，而她不能有一丁点反抗，不然就要承受刑罚。 再然后，她被套上了项圈，摇晃着尾巴跟在多崎作后面。 多崎作的一眼鄙夷的眼神，都让她心头一颤，心里不断滋生古怪的情绪……在梦里，她真就成了没有任何反抗，忠诚而又下流的小狗了…… 至于凉子的梦，离谱中有那么一点点合理，合理中又特么的太离谱了。 这一个半梦半醒，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节点。 天尚未亮，天光昏暗，迷迷糊糊中，凉子听到好像有什么动静，便出门察看。 只见大姐穿着一件黑色天鹅绒睡袍，神情警惕地从二楼走下一楼，似乎要干什么…… 凉子觉得有些奇怪，便跟了过去。 大姐走进了厨房，准备起了早饭，期间一直在往窗户外面看过去。 不一会儿，庭院外响起了跑步声，以及微微的气喘声，那声音凉子很熟悉…… 丈夫有晨跑的习惯。 他的步点以及呼吸声，她都记得非常清楚。 青年跑过被晨雾濡湿的庭院小路，走上回廊，轻快地掸去沾在汗津津手臂上的枯黄落叶， 他年轻的嘴唇在清晨凉飕飕的空气里，显得特别清爽性感。 大姐连忙打开厨房的门，迎接他进来。 黎明的微光中，他微笑时露出的洁白牙齿，特别显眼。 “跑得很累了吧。”大姐一边说着，一边拿干净的毛巾给他擦汗，语气像妻子那样柔和。 凉子活了二十二年，从没见过大姐这么有人妻味。 好奇怪哦…… 躲在一边偷窥的她，心想大姐和自己丈夫关系那么好真没问题吗…… “姐姐大人，来点奖赏。”丈夫忽然用撒娇的口吻说道。 这话，听得凉子一愣。 “今天不行哦。”大姐说道，“凉子今天刚回家住，我们得忍耐一阵。” “今天不行，那什么时候才行？” “嘘，别太大声！被凉子听见了可不得了。”大姐有点紧张地说道，目光还往窗外看了眼。 看的就是凉子的方向。 “那，周末呢？”丈夫问道。 “周末嘛……”大姐的语气，奶声奶气的，像是恋爱中撒娇的小女孩那样，“我找个借口，周末和你一起出差，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奖励，姐姐大人都可以给你哦，我的乖狗狗……”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过现在真的一点点奖励都不行？” “当然不行呀，凉子就在二楼睡觉呢。我可不想勾引妹妹丈夫的事情暴露……” “那就只亲个嘴吧。” “别呀，被看见了，我就没脸在这个家了。” “就只亲一下好不好？”丈夫像个小男孩那样，面对年长的姐姐撒娇。 “小讨厌鬼。”大姐露出拿他没办法的表情，宠溺地一笑，“好吧，就亲一下哦。” 说罢，大姐张开双臂，抱住了丈夫，黑天鹅绒睡袍在漆黑中掩盖了她的动作。 “什么，不会真的要亲吧？”在窗外偷窥的凉子，心头一惊。 这时候，大姐和丈夫的嘴唇，已经贴到了一起。 凉子的心，碎了一地。 而且丈夫似乎还不满足这样，已经拉开了大姐的睡袍。 “呜~” 大姐想要摇晃脖颈表示抗议，但嘴巴始终被吻着，无法挣脱开来。 慢慢地，大姐的身体软了下去，被他抱着坐在了梳洗台上，随后他跪了下来。 她的两只小手，摸索着丈夫的头发，指尖深深钻进了他的发根里…… “助手啊……”凉子大声呐喊着，起身想要冲进去。 但她的身体动不了了…… 哭声也传达不进去…… 厨房里面，大姐背靠墙壁，脖颈微微抬起。 她美丽的眼睛，一会儿闪亮，一会儿迷离；一会儿刺激得瞪大，一会儿舒服地半阖……某个瞬间，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往窗外一看。 那视线，落在了凉子的身上，似乎在说：“你老公真棒……” “不要，这种事不要啊，不要草窝老公……” 凉子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身体忽然猛地一个哆嗦，从床上睁开了眼睛。 “啊！！” 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凉子的心脏狂跳个不停。 下意识地，她起身下床，推门而出，眼角的余光果然看到了大姐穿着一套黑色天鹅绒睡袍下楼去准备早餐。 她急忙追下去。 也就是在此时，院子里传来了熟悉的跑步声和喘息声。 “早上好~” 前夫平淡随和的声音传到耳边时，凉子不禁捂住了脸。 ※ 二合一，4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