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瓒转身去看,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发现沈若棠早就倒在霍云的怀里,面如死灰,一点生气也没有。
“快!传御医!”
沈若棠受到了惊吓,加上落了水感染风寒,足足昏迷了两天。
醒来的时候脑袋胀痛,晕晕乎乎,她只觉喉咙干涩,口里喊道:“……水……水……”
刚好流筝打帘子进来,听到声音忙跑过去,看见小姐真真切切地睁开眼睛,忙道:“小姐您等等奴,奴这就给您倒水去。”
流筝把水杯抬到她唇边,被子中的水都喝光了还是觉得渴。流筝又给她倒了一杯又一杯,喂着她喝完。
喝完后,去端来香茶给她漱口。
“……我不是宴会上吗?”沈若棠迟疑着开口,声音虚弱,“怎会在床上……”
流筝心里一紧,忙道:“奴婢去叫殿下来,殿下要是知道小姐您醒了,肯定会喜极而泣的。”
“不要……”沈若棠垂眸,再次开口,“不要叫他来。”
她的脑海会不自觉地浮现,他喊李灯蕙时的场景。
“……小姐。”流筝见不得她难过,她虽不在现场,但也从其他地方听来了一些流言蜚语。
因着事关仁心公主的安危,还有十七皇子的事。
永熹帝为了给西突厥一个交代,怕是要……
想到小姐可能要受到惩罚。
流筝哭着抱住沈若棠。
“……小姐,你不要有事,奴婢不想你有事。”
沈若棠听后,背脊骨发凉,“我……我怎么会有事呢,你不要乱说话,我不会有事的。”
流筝眼泪哔哔淌下来,“可是小姐……你要……”
听着她哽咽的哭声,沈若棠大致猜到自己会有事。
她安抚着流筝说:“没事的,没事的,殿下不会让我有事。”
“这一次不一样……而且小姐您的肚子……”流筝说话断断续续,她不敢往下说。
沈若棠微愣。
肚子。
她的肚子怎么了。
她把手放到肚子上,嗫嚅着问:“我的肚子……我的孩儿……他……怎么了?”
流筝凝视着她的脸庞,眼睫轻轻抖了一下,想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见她这样的神情,沈若棠是猜出来事情的严重性。
“小姐,太医说……太医说……”
沈若棠给自己把了把脉,“你不用说了,我也是学医之人,我感觉到胎象不稳,随时有流产的危险。”
流筝用手背抹抹眼泪,起身道:“奴这就去叫殿下过来,殿下会……会护着小姐您的。”
沈若棠想阻止流筝,可流筝说完一支箭似的冲了出去。
她此时此刻,竟然生出了一丝不想见到孟玉瓒的念头出来。
孟玉瓒在书房处理事务,听到流筝来禀告,马上动身回堂屋。
看到靠在软枕上,面上半点血色都没有的人儿,眼眶竟有些发红。
沈若棠听到声音,抬起头去看,眼底掠过一丝凉意,苦笑道:“……殿下你来做什么,妾身还死不了呢。”
她现在连郎君都不肯唤一声。
用“殿下”二字拉远两人的距离。
后面那句更像把利刃,一刀一刀地朝他的心脏插入。
孟玉瓒凝睇若棠半刻,嗓音十分暗哑,“颦颦,孤不许你说‘死”字。”
但她差点就死了呀!沈若棠心里这么想着。
沈若棠深吸了口气,心中那股瞬间腾起来的委屈生生压了下去,面上无波无澜地看向他。
“可殿下怕是忘了,那天要不是霍小将军救了妾身,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