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瓒剑眉微蹙,沉声问道:“你在宫外带了多少本话本子回来?”
沈若棠咬唇,撇开小脸,闷闷地道:“不多不多,也就七八九十本。”
她若不看这些话本子,怎么打发漫长枯燥的时日。
宫里的藏书阁,东宫的书房放的书全都晦涩难懂,她一个俗人除了会看草本药材书籍之类的之外,也想看看民间写的话本子,那才叫一个有趣,不枉此生。
“……那些书都送孤这里来,等孤看完你再看。”孟玉瓒斩钉截铁。
沈若棠明澈的眸子闪过一丝不解,看着男人,无言,“……”
孟玉瓒道:“看多了容易迷了心智,孤明日叫藏书阁的人送些经史子集、诗册词卷过来。”
沈若棠绷着脸,口中道:“妾身是个俗人,不懂那些风雅诗词歌赋,只有那么一点想看的东西,郎君都不允许吗?又没做丢您脸的事!”
说着说着,情绪上涌,眼眶微红,鼻子酸酸的,忙转过身去深呼吸。
她定是受到体内激素的影响,才会……不受控制。
去指控他。
孟玉瓒盯着她耸动的肩膀,沉默了片刻,失笑道:“孤不过是想走进颦颦的内心世界,你这般大的反应,是在怪孤把你禁足于东宫。”
沈若棠:“没有的事!殿下莫要胡乱猜测。”
孟玉瓒:“那你转过身来,不许背对孤。”
沈若棠:“妾身没事,不过是有蚊子进了眼睛,需要揉。”
孟玉瓒才不信她的鬼话,一手钳住她的肩膀,直接将人板过来。
“像个小兔子,眼睛红红,鼻子红红,脸蛋红红。”
沈若棠噗哧一笑,“什么!小兔子哪里脸蛋红红,明明通身雪白。”
“跟你一样,通身雪白。”孟玉瓒勾了勾她秀气的小翘鼻,温声道。
沈若棠闻言,柔柔葱枝手攥成小拳头,捶他胸膛,“这哪跟哪阿!青天白日的,休要胡说。”
孟玉瓒脸上扬起一抹笑,“这里又没旁人,说些俏皮话不碍事。”
沈若棠不觉把眼圈儿又弄红了,扯唇笑了笑,“郎君使坏,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孟玉瓒抬手给她拭泪,道:“孤不大会哄人,可那人是颦颦,孤想着要使出浑身解数把颦颦哄好才行,你看,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沈若棠两眼浸着泪,吸了吸鼻子,“就是你招的妾身!明知妾身……”
“孤听闻怀孕的女人容易哭容易闹,这回真见识到。”孟玉瓒将人搂入怀中,拍抚着她的背脊,“这笔帐你先记着,等生了再慢慢讨孤要回去,想要多少有多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沈若棠听着,撑不住破涕而笑,“你当你是有求必应佛麽?要什么有什么。”
孟玉瓒轻轻抚了抚少女的鬓发,笑着道:“必须要如此。”
他们两个一吵一闹的,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用膳时分。
两人一道去前厅,坐在饭桌椅子前等宫人上菜摆饭。
用餐时,都不怎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