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语脑子转得飞快，面上情绪不显，但语气里再开口时适度加了点不太好意思进去，她顺着他的话说：“心仪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的，就是有点怕您为难。”</p>

周灵昀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很安静，背景有笔划在纸上的声音，闻言还挺意外地“嗯？”</p>

了一声，他漫不经心的：“说了盛风随你挑啊。”</p>

他是老板，有什么为难的。</p>

温知语半真半假地犹豫了一下，很勇敢地“挑”了：“谢牧清。”</p>

——除了拍电影，综艺采访都不接的大影帝谢牧清。</p>

笔划过纸面的声音停了。</p>

有两秒没动静。</p>

温知语正准备再开口，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声笑。</p>

很轻，带着点儿气音，似乎被她的话逗笑了，也像是没意料到她的答案。</p>

周灵昀嗓音有点儿低，挺温和地提醒她：“虽然在盛风挂名，但实际上谢牧清是盛风股东，温小姐。”</p>

温知语语气恰到好处表露出些许遗憾：“好的，理解，那......”</p>

周灵昀话里笑意不减，非常好脾气地配合：“不知道温小姐有其他瞩意人选？”</p>

来了来了，正题来了。</p>

温知语坐姿都不由自主端正了一些：“其实倪雪老师也非常符合我司杂志这次的主题，您看...方便吗？”</p>

周灵昀似是了然又有点意外，他很轻地“啊”了下，却不置可否。</p>

他从胸腔里闷笑了声，忽然慢条斯理地问：“温小姐为什么觉得我不方便？”</p>

“......”</p>

因为她好像是你的前女友。</p>

非要直说吗。</p>

温知语内心平静地想。</p>

但是又突然反应过来——周灵昀和倪雪的关系关她什么事情，装作不知道不就好了吗？</p>

她为什么要先尴尬？而且...</p>

这不是说明了，她也吃过他的恋情瓜吗。</p>

“......”</p>

温知语沉默了。</p>

好在，周灵昀似乎不是很在意这个答案，没听见她开口，大发慈悲直接说了：“没什么不方便的，我让人和倪雪打了招呼，你直接跟她经纪人确认时间，合同可以到时候一起送到盛风。”</p>

温知语一口气松下来，终于有点情真意切：“好的，谢谢周总了。”</p>

周灵昀低低嗯了声：“不客气，温小姐。”</p>

他的嗓音里带着点不明显的笑，不知道是不是温知语的错觉，总觉得他有点故意的意思。</p>

有了周灵昀出手，事情变得顺利很多。</p>

倪雪的经纪人主动联系了温知语，从工作对接到采访稿子确认，双方态度都很积极，对接工作完成之后很快确定了时间。</p>

关掉聊天回话框，温知语将行程添加到备忘录，设置提醒。</p>

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温知语视线扫到微信上那副街景头像，慢半拍地回想到刚才周灵昀在电话里说的话。</p>

——我让人和倪雪打了招呼。</p>

打了招呼。</p>

这话听起来。</p>

怎么像是在她开口之前......他就已经知道她真正想要的人是谁了？</p>

所以她以退为进提出谢牧清的时候，他的反应。</p>

是故意假装不知配合她？</p>

这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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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配合倪雪的档期，杂志拍摄和采访的时间放在一天，地点就在盛风传媒。</p>

时间比较紧凑，拍摄组的成员上午先赶到盛风搭景，采访组的人也过来帮忙。</p>

乔佳顺路到水榆园接上温知语，车直接开进盛风大楼的停车场，出了电梯便看见墙上挂着的巨幅宣传照，照片里的倪雪美得失真。</p>

到的时候灯光师还在调试灯光。</p>

乔佳参观了一圈，忍不住感叹：“盛风不愧是大手笔，商业区一栋楼就不说了，这公司配置也太高级了点。”</p>

除了办公区之外，其他楼层都配置了各种各样的工作间，这一层本来就是为艺人准备的拍摄宣传工作区，今天正好腾出来给muse的拍摄。</p>

温知语赞同点头，两个人正打算核对采访稿，这时摄影助理小跑过来，倪雪还在做造型，想请温知语先试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