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他灰心丧气的抹了一把脸,放弃挣扎。
就这样罢。
……不饿死就行。
见没什么事了,秋月白也不愿意一直待在这一股药味的屋里,转身就想出去透透气。
这个时候陆绯衣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唤住他:“等一下!”
秋月白脚步顿住,转身疑惑的看向他。
只见陆绯衣靠在床头,手攥住被子抬眼看向面前的美人,神情居然有些意外的紧张。
阳光打在陆绯衣的一边侧脸上,投落出一片轮廓分明的阴影,他的唇色因为重伤未愈显得有些苍白——此次陆大魔头确实是栽了一个大跟头。
秋月白看着他苍白的脸,突然想到他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罢了,可惊天动地的事情却做了不少。
他大概明白了陆绯衣叫住他是要干什么了,好整以暇的坐了回去,姿态从容无比,若有以前在得意楼待过的人看见这一幕,一定会觉得十分熟悉。
“说罢。”秋月白淡淡道,“有什么问题,赶紧问。”
他坐在那里如一座精美无暇的玉像,又像汝窑中烧制出来的最美的瓷器。
秋月白的美丽无疑是绝对的,客观的,任何人都不能够将其否定的,而这种宁静的气质又赋予他更加有别于其他人的特点。
有时候陆绯衣就老觉得,秋月白好像随时会就此离开——就好像他本就不属于人间一样。
空气静静的,阳光被镂空的木质窗户捏出来形成的光束从二人中间穿过,尘埃浮动在二人面前,让人不由得想到了在很久远的时候某位先贤在自己的名篇中的某句话,那些尘埃仿若星辰燃烧后陨灭的灰烬,伴随着阳光灼烧着人的皮肤。
其实陆绯衣有些不敢问,但这种“不敢”和他平时的作风差别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仿佛坐在这的不是江湖第一恶人陆绯衣,而是某个不知名的普通年轻人。
实在不像他自己。
秋月白曲起指节敲了敲床,有些不耐烦似的示意他说话。
这时陆绯衣才咳嗽一声,慢慢的开口:“……你不是跟他回去了么?为何还回来救我?”
秋月白挑了挑眉,也料到他大概会问这个:“你就关心这个?”
“这个不值得关心?”
“你觉得值得关心,那也没什么。”
秋月白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顺手而已,救了就救了。”
“这叫什么顺手?”陆绯衣道:“你明明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