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天如此,但七日里有四日皆是如此。
李绪在公主府的日子过得轻松惬意,比在南启皇宫都要好许多,容清樾给他安排了三五侍女侍奉他的起居,每月的俸禄堪比驸马,手头宽裕,还无人在背后嘲笑他的身世与身疾。
今日阴雨天寒,茗生看着侍从进进出出为主子添置取暖的东西。
六月初的天,再冷他都受得住,可主子今晨只吹了一息冷风便咳嗽不止。
“主子,晋昭公主对您也是上了心,看这补品,流水一样不嫌多。”茗生推着车轱辘到桌前,拿过一看品质不凡的人参放在鼻尖闻了闻,“如何也该主动找公主道声谢才是。”
“是该如此,找个殿下不忙的时间,我们去答谢一番。”
除了那日青纱,后来几日都会有新的遮眼之物送来,或是丝质或是绸缎,没一件低廉。李绪挑了一条深绿色绸缎覆于眼上,与他今日穿了一身湖蓝色对襟窄袖长衫相比略显沉闷,袖口衣角用银线绣了飞鸟纹,纯白长裤贴着腿,修饰得又瘦又长,乌黑的发用宝蓝色发带束起,手中捧着袖珍手炉。
衣裳是前两日孔氏着了她跟前的迷香送来的,手炉则是孔氏亲自送来,只说是宋太医来为他请脉后,他畏寒要日常暖着。
她真心实意照顾他的生活,让他住在公主府里,有自己的小院,无人打扰。
可他亦知晓,他院里院外布满眼线,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救他容他于世,看似没有所求,实际有了一个隐形前提——他不生事。
她有极高的权利和能力,洞察他的一切,知晓他为质而来北晋的目的,却顺了他的计谋救他容他于世,又不索求他的回报——不,她看似没有索求,实际那些眼线就是她的索求。
容清樾不允他为了自己的谋划搅动干涉北晋风云,此条件之下随他如何。
容清樾,表字卿昔,乳名小啾,北晋真正金枝玉叶的公主。
她是他来北晋遇到的唯一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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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清樾踏着午时最热的阳光从云城东边隐于山中的练兵场回来,没有直接回府,转道去了花铃街街尾的饰品铺子——金玉阁。
金玉阁打造饰品的手艺比之皇家工匠只好不差,金玉阁的规矩,私人需要的每一件饰品都要提前三月下定,付一半定金,三月后取货。步骤繁琐麻烦,但耐不住云都的富庶人家喜爱他家款式,偶有直接售出的饰品也是刚放货台就被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