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烨本以为报出自己的爵位后,就会让面前这个老夫人知难而退,而他也就有个台阶下了。
可谁知这个老夫人,却是一言道破他爵位和名字。
很显然,她并非是孤陋寡闻之人。
可对方明知自己的爵位名字,非但不惧,还是那样稳坐在那里。
这不由让朱烨心中忐忑难安起来。
还未等他发话,他的侍卫却是率先发难。
只见他站出来,手指吴太后呵斥道:“大胆,竟敢直呼王爷名讳。”
见到宁王府的侍卫如此嚣张,敢指自己的母后,朱祁钰勃然变了脸色。
扮作随从唐剑,岂能不知主辱臣死的道理。
“狗胆包天。”
他厉喝一声,直接化为了一道幻影。
出手如电,一刀砍掉了那宁王府侍卫的手掌。
同时,又是一刀砍掉了其脑袋。
如此骇人的一幕,直接吓傻了在场所有人。
要知道这可是宁王的贴身侍卫。
对方的侍卫,竟二话不说,直接斩掉了其手掌,又杀了他。
事情闹的越来越大,越来越棘手了。
这杨半城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这样厉害的干娘啊!
别说在场数百人懵了,朱烨吓傻了。
就连杨半城也呆愣住了。
他这个扬州首富的儿子,在扬州虽谈不上只手遮天,但也算跺一跺脚,扬州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可就算如此,面对宁王时,他也是毫无还手之力
哪怕对方想当着众人的面,出手杀他,他都无力反抗对方。
从这可以看出,一个大明的藩王,身份是多么高,多么尊崇。
但现在,他看不懂了。
他刚认识的这对母子,不但敢直呼其名,还敢出手直接折辱宁王,杀他的亲卫。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不但是杨半城心中的疑问。
同时,也是在场数百人心中的疑问。
不过,朱烨心中想到了一个存在。
“不会的,不会的。”
“本王真可能那么倒霉。”
此时他神色变幻不定,虽不断安慰着自己。
但额头上的冷汗,依旧冒了出来。
梨园大厅的数百人,也是惊诧莫名。
因为他们看到,这位桀骜凶厉的宁王,竟然目露惊恐,冷汗直流。
很显然,他胆怯了。
什么样的人,能让一个地位尊崇,实力强大的王爷惊惧?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宁王,那你可知老身是谁?老身的儿子又是谁?”
当吴太后呵出这句话的时候。
朱烨再也顶不住那令人窒息的压力,嘭地一声,瘫跪在地,惊恐万分道。
“臣叩见太后,陛下。”
在朱烨瘫倒的刹那,梨园外传来鼎沸的声音。
原来是数百的锦衣卫,闯入了进来。
看到如此的阵仗,众人就算再傻,此时也算明白了。
眼前这位老夫人,和年轻英武、贵气逼人的公子,竟是当今的太后,皇上。
在惊慌失措之下,他们一个个大礼参拜。
这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太后和皇上竟微服巡游来了?
自己竟还能有幸与太后、陛下一同在梨园看戏听曲。
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同时,他们又感到深深的震动。
谁能想到,扬州富二代杨半城,竟是当今太后的干儿子。
不过,从这位杨公子那震惊的眼神中,可以看出。
他似乎也不知道这对母子,竟是当今大明地位最为尊贵的人。
想必他要知道的话,刚才也不会如此憋屈受辱
在场诸人,有人震惊,有人激动,当然,也有人惶恐不安。
比如,浑身发抖的宁王朱烨,以及梨园吓瘫的班主管事。
还有那看起来楚楚可怜,凄楚哀婉,面色惨白的单紫衣。
南京镇守太监的那个恋童公子,也吓的面无人色。
要知道之前,他竟对当今皇上起了非分之念。
而且,还当着他的面,对杨半城出言不逊。
想到这,他再也坚持不住,吓的昏厥了过去。
朱祁钰走到宁王身边,冷笑道:“宁王,你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排场啊。”
那跪伏的朱烨,浑身更是打颤不已,额头的汗水,像豆子一样,滴答在地上。
“臣该死,臣该死。”
此时的他,全然没有了以往的嚣张跋扈。
他这人生三十多年来,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恐惧。
什么是绝望。
曾经的他,很是享受别人匍匐在自己脚下瑟瑟发抖,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如今,他自己也终于切身感受到了这种感觉。
这是一令人窒息的绝望。
“呵呵,宁王啊宁王,今日可真是让朕大开眼界!你这等藩王,竟能在私底下如此嚣张跋扈、无法无天!
视百姓生命如草芥,全然不将国法放在眼中!”
“哼,身为藩王,本应安分守己,守护一方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