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气温逐渐升高，连带着原本跳跃的枝丫都塌了几分。</p>

教室内，窗帘遮住了许多阳光，偶尔几缕光线透射进来，卷起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飘荡。</p>

姜念正在桌子上睡觉，突然皱了下眉，片刻后，她睁开眼，已经没有了困顿。</p>

刚才，她梦到她的父亲姜望安出事了，声嘶力竭的谴责她，她想要去辩驳，却突然坠入黑暗。</p>

她伸手拉开了一些窗帘，让阳光透了些进来，侧靠在墙上，深深的吐出两口气来，才平静了下来。</p>

被这么一弄，姜念也没有睡意了，盯着虚无的地方发呆。</p>

于是，沈之刚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姑娘坐着不动，还毫无表情的模样。</p>

差点被吓到。</p>

“这是干嘛呢？”沈之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p>

姜念的目光重新聚焦，回他，“闲着没事，发会儿呆。”</p>

这个回答，极具个人特色。</p>

“要不要——”下去转转……沈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给打断了。</p>

姜念的电话。</p>

姜念看了眼手机屏幕，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号码，不过确实没备注。</p>

“喂——”</p>

那边大概很乱，声音不甚清晰的透过话筒传出来，“是姜念吧？”</p>

“我是。”她答。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她一时没想起来。</p>

“我是医院这边的，你爸爸的身体出了问题，要紧急进行化疗，要来医院这边交钱。”那人顿了下，又道:“还需要签字。”</p>

大概过了两三秒钟，姜念消化了医生话里的意思，用平静的声音回答，“好，我知道了。”</p>

挂了电话，一瞬间，她感觉如坠冰窟，刚才的梦和现实好像重叠在了一起，让她分不清楚。</p>

身体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耳畔是沈之的声音。</p>

“别怕，我陪你去。”</p>

沈之轻抚着她的背，像是哄小孩子那样，“没事的。”</p>

过了许久，姜念才说话，只是简单的一个字，“嗯。”</p>

——</p>

两人到达医院时，已经不见姜望安的身影了。</p>

只有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字，彰显着刚才发生的一切。</p>

沈之和她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消毒水的味道窜入鼻腔，四面是雪白的墙壁，让人有些头晕。</p>

没过几分钟，里面有医生出来，姜念走上前去。</p>

医生连口罩都没摘，递给她一份文件，是病危通知书。</p>

“你父亲的病发的很突然，癌变细胞突然加快了扩散的速度，在病房里出现了昏迷的情况，幸好被同病房的人发现。”</p>

闻言，沈之问道:“手术危险性很大吗？”</p>

医生大概是看着两人年龄都还小的原因，也抱着些安慰的意思在里面，“危险性倒是不大，只是需要让病人家属知情。”</p>

只是后期的情况比较难处理，而且会采用另外的治疗方案，医药费用也更加昂贵，医生没把这剩下的话说出口。</p>

姜念握紧的手，这才松了一些，掌心沁出了一层薄汗，她握着笔，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下自己的名字。</p>

医生合上文件，指着楼下的方向，“你们还没交费吧，先去楼下把手术费用给补上，至于剩下的，看手术情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