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若回过神,迅速起身穿衣,眼中尽是冰霜。
姜祈成可真是狠心,小五小六,哪里碍着他了。父皇,父皇他可还好......若说母妃薨了,除了她,最受不得的应该就是父皇了吧。毕竟自己所得到的偏爱,也都是因为母妃。没有母妃,就没有爱屋及乌。过去的那些,对父皇和她来说,什么都没有了。......“让开。”姜清若站在门前,压抑着怒气,眼底尽是烦躁和慌乱。怎么说,那也是父皇,教过她读书,教过她写字......持刀的侍卫神色淡漠,一动不动:“七公主请回,陛下不见人。”姜清若心下冷笑,父皇怎么会不见她:“张德莲呢?”父皇一向只用他的,为什么不见张德莲?侍卫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回七公主,属下不知,还请七公主回去。”她今天自然是一定要见到父皇的,最坏的结果就是怕父皇有什么不测。姜祈成都敢残杀手足......姜清若上前一步,不等侍卫有反应,伸手就抽出侍卫腰间的长刀,抵在那侍卫的喉间。厉声道:“让开。”那侍卫喉头滑动一下,七公主姿容艳丽,还靠的如此近......却仍旧一动不动,只是汗水一点一点的滑落。姜清若正打算硬闯,身后却是传来戏谑的声音:“七妹好大的火气,御前侍卫也敢拿刀架在人脖子上。”姜清若丢了刀转身,看着款款而来的姜祈成,身后跟着不少黑甲卫,眼中再大的怒火也只能转化为忍耐。那嘴上自然是一点也不能忍,眼皮掀起,尽是奚落:“没有二哥能耐,残杀手足,囚禁父皇。”“你......”姜祈成勃然大怒,却是被身旁的齐延及时一把拉住:“殿下,不可动怒。”毕竟那确实是二皇子下的令,做都做了。被说也是应该的。姜清若看着眼前二人,一点好眼色都没有。一个残暴,一个无情。大燕落在他们手里,可真是倒霉。姜清若理所当然的:“我要见父皇。”姜祈成冷哼一声,慢悠悠的,他现在确实没必要生气,反正想要的都有了:“父皇不见人。”“残杀手足不够,你是还要弑父弑君吗?”姜清若心中有点惊慌,父皇到底还是不是活着,但又一点也不退缩,声音拔高,神色威严。姜祈成烦躁怒声:“说了是父皇不见人,姜清若你别诬陷造谣。”毁他的名声。“我诬陷造谣什么了?你敢说姜祈宁和姜祈睿不是你杀的,他们都是你血浓于水的弟弟啊。”见姜祈成发怒,姜清若倒是一点脾气也没有,轻笑了一声,嘲讽,质问。杀了就是杀了,敢做不敢当吗?史书上必会写上一笔,到时候人尽皆知。“哼。”姜祈成气的甩袖,别以为他真的不敢把她怎么样。只不过父皇承诺的传位圣旨还没有到手罢了,等到手,还不是他想如何就如何。给他等着吧!齐延在一旁温声劝导: “还请二位殿下不要吵了,冷静一下。”又转向姜祈成,恭敬道:“二皇子,不如进去看看陛下,让七公主也进去看看,证明殿下的清白,陛下一个人呆的时间也已经足够久了。”传位圣旨,也该写好了。谢蔺这个时候正好赶过来,衣袂乱飞,眼里有一丝不宁。从入宫他们就分开了,姜清若不放心九皇子,怕九皇子也惨遭毒手。如今一看,果然是预料准确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二殿下未免过于狠毒了,一位皇子也不留下。谢蔺气喘,朝姜清若微微摇头,姜清若会意,眼睛有些微湿。转眼就看向姜祈成,顿时愤恨不已:“小九他还那么小,你都不放过他吗?”小九已遭不测。姜祈成覆手而立,神色轻松:“我怎么了?”表面微微惊讶,他确实没有明着下令,只是手底下的人或许自有主张。毕竟都做到这一步了,不能留下任何隐患是不是。不是他下令的,自然就不是他做的,他不承认,亦问心无愧。姜清若垂首忍不住冷笑,又无可奈何,只能握紧手指。见姜清若咬着唇,眼尾泛起红意,一副不得不忍的模样,姜祈成心情大好,大权在握,果然整个人都舒服了。在门外喊了一声:“父皇。”然后便叫侍卫开门,他要拿到传位给他的圣旨,然后昭告天下。......“父皇。”门甫一打开,姜清若便惊呼出声,眼角瞬间充满泪水。龙椅上的人,满头华发,双目紧闭,嘴角挂着干涸的血迹,歪倒一侧。姜清若跑过去,忍不住俯身,却是触感冰凉僵硬。一瞬的怔住,接着便是嚎啕大哭不止......她的父皇,为什么......姜祈成也面色不好,他是不是要背上弑父弑君的名声。父皇就是要死,不能等等再死吗?既然都已经要传位给他,在大臣面前当面传位,岂不是更有信服力。但是上前看着摊开的盖了玉玺的圣旨,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还是忍不住勾唇。最后,还是他胜利了。皇位是他的。“姜祈成,你逼死父皇。”姜清若抬头哭腔,眉眼含泪,悲切又愤怒,身子微微发抖。“七妹,凡事要讲究证据,不是什么话都可以乱说的。”姜祈成手持圣旨,眼中戾气,一字一句地警告威胁。谢蔺就看着姜清若又哭又笑,心下心疼。有圣旨在,其他皇子又都没了,姜祈成上位是板上钉钉的事。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谢蔺只能尽量安抚住姜清若,不要她哭的太狠。......姜祈成也只是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听着众人的哭声,然后将圣旨递给齐延:“叫大臣传阅,宣布父皇驾崩。”随后,准备登基大典。齐延接过圣旨,发自内心的也露出一抹笑,为了今日,做出了多少努力,又牺牲了多少,都数不尽。但都是值得的。齐延跪拜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姜清若抬头,就冷冷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