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筠顾不上往日的行不露足,踱不过寸的贵女教养。
提起衣裙就慌张的往院子里跑,身后的丫鬟也提裙狂奔跟上。直到看到那稳稳坐在主位上,金装玉裹,面如寒霜的貌美少女才堪堪停下。这位确实有能力传禁卫军。齐筠看一眼站在远处的众多将士,威压甚重,平日里是专门护卫陛下的。只能强提起一抹笑意上前:“七公主。”禁卫军进来时,司如云已经吓傻,她父亲是将军,和她讲过禁卫军只听从陛下安排,也知道自己这回踢了铁板。整个人站都站不住,只能瘫坐在地上。凉亭里一众人其实都吓的快要死了,她们,她们说了很多不好的话。齐筠也看了一眼凉亭里的小姑娘,个个面如菜色,尤其司如云,浑身发抖,牙齿磕动,嘴半张着都闭不上,一副快要失禁的模样。这司如云平日里就仗着元中将军,张扬跋扈,谁也不放在眼里,活该。只是今日是她大哥娶妻,大喜的日子,实在不能被毁了。“七公主驾临,怎不叫臣女迎接。”姜清若看齐筠一眼,从文阁只收了四位女学生,她便是其一,只是二人没有交集。“四姐大喜,本公主来看一眼,想着不给你们添麻烦。”齐筠面上勉强的笑意也挂不住,什么叫不添麻烦?所以悄悄过来。那现在又搞什么?禁卫军都传过来了,叫外人看见,还要以为安武侯府犯事了。齐二小姐来就说了两句话,两句话都不离“七公主”三个字,凉亭里一众小姑娘脸色更是煞白。七公主听到了,什么都听到了,她们完了。齐筠深深提起一口气,看着禁卫军,又看着凉亭里的姑娘:“公主这是要做何?”姜清若轻描淡写:“打人而已。”徐玉书也已经吓傻,禁卫军进来时,脑中一片白光,但是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听了全部。宁国公府的表姑娘,谢世子的表妹变成了七公主。徐玉书一句话也说不出。那么尊贵的人,又那么漂亮。怪不得戏楼里,谢世子护的紧,当着面也要给她戴面巾。不仅防她,还防她哥哥吧!徐玉书挺想苦笑的,可面部肌肉僵硬,动都动不了。她比不上,一点也比不上,她还心思恶毒,恶意揣测。这样一比,更是云泥之别。看着齐二小姐来和七公主说话,她渐渐缓过来。听见七公主说要打人,徐玉书就寻找自己的丫鬟,向自己的丫鬟招手。但是丫鬟也被吓的早已没了心神,跪地头都不敢抬,看不见她的手势。她只好自己上前,小声说道:“未雨,去前院找我大哥。”她是没有说什么坏话,但是她也没有制止,她问了一句,还听了全部。七公主恨不得嗜血,而陛下连禁卫军都可以让七公主传唤。她已是身在其中,希望之前那两面之缘,七公主可以放过她。徐玉书尽力压下苦笑:“就说,出事了,七公主传了禁卫军进府,要打人,我也牵涉其中。”姜清若看着那跑走的丫鬟,也不管是谁的,对着禁卫军淡淡的: “拦住她。”禁卫军神速,刀剑出鞘在丫鬟面前,将人拦下。寒光折射在眼里,未雨一个激灵,便倒地不起,生生吓晕过去。接着禁卫军便控制全场,想通风报信的全部被制住。为首的统领什么也不管,他只听命于皇帝,皇帝让他听命于七公主。徐玉书捂住自己的嘴巴,愣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却是眼泪直流。要打人,姜清若依旧轻描淡写,只是眼里寒光深不见底:“给本公主打。”齐筠觉得自己急的头发都要冒烟了,若是往日,七公主想打人随便打,想打谁?在哪打都可以,但今日就是不能在安武侯府打人。她要保全安武侯府的名声,不然以后还有哪家夫人小姐敢上门。齐筠脸色也沉了下来,声音凌冽拔高:“七公主,今日我大哥迎娶四公主,皇恩浩荡,府中不宜见血,纵使她们犯了什么错,冲撞了七公主,还望公主收手。”闻言,姜清若简短的笑了一声,只是阴冷无度:“齐姑娘,你知道她们犯了什么错吗?”“齐筠只愿公主收手,让禁卫军撤离。”齐筠再求,若是不行,她就要喊人了,总有人能制住七公主。姜清若大发慈悲的告诉她:“议论皇室,藐视皇族,攀扯陛下,污蔑嫔妃,轻贱公主。”每听见一个罪名,齐筠就觉得自己全身的的血液便凉上一分,最后只剩下浓浓的哀求:“七公主,今日是四公主大喜的日子。”她不敢再提安武侯府,只希望七公主能顾及四公主殿下。“今日她们在安武侯府,在本公主面前都敢这样,这会让本公主怀疑安武侯府的用心。”齐筠的脸再白上一分,惨无血色,这顶帽子太高,安武侯府也承受不住。姜清若接着道:“怀疑安武侯府能不能好好对待四姐,是不是也要辱骂皇室,轻贱公主,毕竟四姐也是皇室中人,公主之尊。”齐筠彻底给七公主跪下,大哥和四公主的婚事,是好不容易求来的。千万不能被毁掉。母亲,母亲,对,找母亲。齐筠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大叫着“母亲”,脚步不稳,左右摇晃的跑开。姜清若也不拦她,这人她是打定了,就是打死,也是死有余辜。谁来都没用。姜清若看一眼凉亭众人,紧紧抱住头的,语无伦次的,暗暗啜泣的,给禁卫军一个眼神。“打。”此次被皇帝拨出来的禁卫军,有一个统领,李穆。出列上前跪地:“请七公主明示。”怎么打?用什么打?打多少?要死的?要活的?姜清若浅笑,只是寒意入骨:“一人先三十个板子。”禁卫军出行是护卫安全,只配备刀枪,但是今日他们任七公主调遣。“去借,京兆府也好,各大臣家中也好,都有。”“是,属下遵命。”李穆离开,指使最后几位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