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骗她的,他只是不想叫徐玉瑾见她。
其实更不想她见徐玉瑾。万一眼睛飞到别人身上去了,怎么办才好?他亏大了。将姜清若严实的挡在身后,谢蔺一派温和的让人奉上茶水,招待徐氏兄妹。“坐。”徐玉瑾原以为谢蔺和他一样,带的是家中妹妹,大家都熟知。但现在看,护的蛮紧,好像不是。再说他妹妹谢敏,他也见过的。刚刚入门一瞥,身形神态,周身气度,都对不上。而且谢蔺不仅没有丝毫要介绍的意思,还想着把人藏起来,那他就更不便探究。怕妹妹不自在:“玉书,不是要看戏吗?”徐玉书自然也发现不太对劲,手指微微用力捏着,不禁屏住呼吸。看着哥哥和谢世子同坐,已经开始交谈,她不便坐在哥哥身旁。但窗边还有一女子,同是女眷,她上前问一声好,既不失礼也合时宜。“姑娘也喜欢傀儡戏?”身旁落座一人,接着便是女声传来,吐气如兰。姜清若慵懒的趴着没动,但还是回了声:“不是,第一次看。”徐玉瑾抿着茶水,那有别于他妹妹的声音的女声,明明淡淡的,却宛如一道空谷清泉流过,又像皓月当空,回荡在耳边。他抬眼看过对面少年的神色,并无异样,习以为常。没听说谢世子身旁有过女子。身旁少女淡漠,实在不像她接触过的各家姑娘,徐玉书摸不清这人的脾性。就连面容都瞧不见。但这身姿骗不了人,侧望过去看到那瓷白脖颈,当是冰肌玉骨的美人,刚刚谢世子还为她掩面。难道是什么不干不净,见不得光的人?徐玉书想和此人拉开距离,怕拉低了身份。但又未套出她想知道的东西。只能亲切一些:“那妹妹是不常出来吗?当是家中管教严格,我也不能常出来,全靠哥哥带我才对这京城熟悉,只是哥哥单独带我出来,他一人太过无聊,今日正好碰上交好的谢世子,不说我都知道他高兴。不如下次妹妹和谢世子出来时告知我一声,我也和哥哥一同出来,他二人一同下棋也是美事。”一大段话,姜清若听了半天。原来是要约她下次一起出来的,还要带着谢蔺。“谢世子忙,今日不过第一次带我出来。”下次,可能就没有下次了。刚刚被谢蔺一说,她还不确定到底能不能出宫。徐玉书听这委婉的拒绝,还有这称呼,更猜不透二人的关系:“那谢世子是姑娘的......”“表哥。”姜清若脑海里过了几个关系,脱口而出的便是这二字。不过也不算假话就是了。表哥表妹,这关系还是挺危险的。毕竟大人都喜欢亲上加亲。徐玉书想知道更多,便要先结交:“我姓徐,名玉书,还不知妹妹名讳?下旬我家要办赏月宴,我给妹妹递帖子,邀妹妹参加可好?”姜清若闻言,赏月?揽月宫夜景一绝,每逢十五,更有盛景月照琉璃。她应该不用去别的地方。“不必了,不是很有兴趣。”楼下的傀儡戏一场正好结束,姜清若拒绝后拢袖起身,却是先看到对面的清俊男子。玉冠蓝衫,雍容闲雅。眉似春山,目若朗星。徐玉瑾何尝不是在看被谢蔺藏住的女子,露出来的额头洁白如玉,一双眉眼懵懵懂懂,好像误入凡尘,但又透着新奇,处处顾盼生姿。谢蔺起身,挡住二人那互相惊艳的目光。姜清若也不再有兴趣:“走吧。”谢蔺立马向徐玉瑾拱手:“子悠,我先行离开。” 姜清若先抬脚离开,谢蔺后脚跟上。徐玉书就那么转身看着二人离开,包间内只剩徐氏兄妹。只是将要走出门时,姜清若说了一句话:“谢蔺,那小姑娘好像喜欢你。”语气随意淡然,好像在叙述中午吃米饭一样。谢蔺:“......”徐玉瑾:“......”徐玉书:“......”谢蔺千想万想,也没料到姜清若会说这个。就是她问起徐玉瑾,他都不会有丝毫意外。怎么会提他?后脚跨出门槛,谢蔺的声音也随之传遍包间:“别瞎猜,没有的事,不要毁人名声。”徐玉书恍若从艳阳天一下子坠入极寒世界,红着眼睛看向自家哥哥。徐玉瑾也听见了,谢蔺当是对他妹妹无意。但他更关注的是,那女子直呼谢世子名讳。一种随意的,熟稔的语气,绝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形成的。真的只是表妹?至少家中可没有哪个妹妹敢直唤他名讳。包间外,二人走远,但对话不歇:“你是真不懂人家小姑娘的心思?”姜清若停顿一下,侧头去看谢蔺,到底什么眼神?瞎吗?谢蔺无谓:“那你懂?”姜清若点头:“嗯,她就是喜欢你。”很简单的少女心思,一眼便知。其实她之前也不知道,只是有了姜清雪打头阵,她就知道了。“喜欢她哥的女子才特别多。”过江之鲫不足以形容。姜清若也点头赞同:“能看得出来,蛮好看的。”女子大多都会喜欢,那种气若幽兰,像玉宇琼楼,又和谢蔺交好,应当也是人中龙凤。才学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谢蔺:“......”他没有要她夸徐玉瑾的意思,真的没有。他要结束这个话题:“还想去哪?”“四处逛逛。”“饿不饿?那先去吃饭?”“好。”......满珍楼。这次谢蔺有了经验,先让少莫安排好包间,才带姜清若进去。等用完饭,谢蔺便取了新的面纱给姜清若。淡紫轻纱,勾了不显眼的云纹,显得既不单薄,也不厚重,正是适宜。应该不会遭嫌弃了吧?是好看了不少,只是姜清若也没想戴:“哪来的?”“才让少莫去买的。”谢蔺有些手痒,又想给她戴上。姜清若却是眼睛一亮,已经走过:“去逛逛。”谢蔺干睁着眼睛,只能在身后追:“不戴吗?”姜清若没搭理他,也不一定就非要遮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