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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久川埴带着眼底的青黑挣扎起床,奈何柔软的被窝太过温暖,他根本没有足够的意志早起开会。
——说真的,以黑衣组织的调性,会议不该安排在夜里才对吗!?
他悠悠又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再看时间时竟已过去半小时有余。被子里的人陡然惊醒,懵懂地睁大眼睛,而后久川埴才不可置信地意识到——他真要迟到了。
对不起老板。迟到虽非他本意,但好像是有些小爽。
久川埴提着外套匆忙出门,给琴酒打电话时果不其然断线,再打给伏特加,总算有人接了。
“你在哪呢,蜜勒米尔。”
“马上,马上!”久川埴狂奔拦车,飞快和司机说了地址,耳听伏特加再电话里倒吸一声:
“喂,你要处理掉这个人。”
“得了吧。”久川埴没好气地说,他心虚地避开来自司机的紧张目光,“不要总是紧张兮兮的,哪有这么多人盯着我,小心打草惊蛇。”
——事实上,还是挺多的。久川埴停顿一下,自我安慰地想:至少在你们误伤了某个名侦探前,组织总归出不了事……大概吧。
“大哥亲自去了,去的时候脸色臭得很。”伏特加又说,“想好怎么狡辩了吗,蜜勒米尔?”
——睡懒觉而已,我只是犯了打工人都会犯的错。久川埴默默地想,十分熟练地检讨:“抱歉抱歉,下次不会了。”
“那就动作快点。”伏特加很会仗势凌人,打着琴酒的名号命令道,“大哥等着你呢,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左右过去也是旁听,久川埴无声地翻了个白眼。研究报告他也看过,在那群没一点生化背景的组织高层面前讲什么数据和计划差不多相当于对牛弹琴,反正他们也不关心。
只要BOSS满意就足够了。
司机大抵也听出这回接的客不是善茬,一路安静到极点,全程以最高码率将烫手山芋送到目的地,久川埴刚下车没来的急付款,转身就被喷了一脸尾气,眼睁睁看车屁股逃难似的跑远。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拉上卫衣兜帽。他本该习惯旁人以看向异类的目光看他,徘徊于社会秩序外的生活贯穿二十年来的每一日——唯独近两年,他好像越来越觉得不甘。
这是很危险的情况,不切实际的奢望很容易将人推向深渊,但久川埴还是义无反顾地在本子上记下越来越多的愿望,每一条的实现,仿佛都更让他体会朴素“活着”的滋味。
——但这会可不是任性的时候。
久川埴不怕琴酒因为他难得的迟到生气,而是担心身为医学生的他将错过APTX4869面世的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