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她睡前还是给一位老客户发信息,简单把诗的情况说明,约好明天上门拜访。
老客户没回信息,她抱着手机陷入深眠。
燃烧的白发少女出现在梦中,陈影笙远远欣赏,不想去打扰。
少女永远美丽,那是一种直接灌输进脑海的美,她的形象和人类认知中的“美丽”直接关联,以至于陈影笙看到她时想不起第二个词汇。
她低头看什么
陈影笙好奇地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是燕曲一中的天台。
原来她在看婉婷,陈影笙决定陪她一起看。
随着陈影笙越走越近,白发少女突然惊慌地抬头,表情极度抗拒。
她不想让我看吗陈影笙忍不住低下头。
地上不是婉婷,而是文苑的尸体,这一刻的文苑和怪谈中的赵婉婷无限重迭。
陈影笙恍惚间回到5岁那年,文苑在她面前轻轻松松地跳下去。
文苑是谁呢陈影笙像做游戏一样自问自答。
她仿佛是一个哄自己玩的小女孩,笑着回答自己:文苑是我的母亲。
很奇怪,陈影笙对文苑的死一直是麻木的、无知觉的,她有时觉得自己像个冷血动物。
陈途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的解释是打击太大,大脑自动屏蔽情绪保护人体。
陈影笙回忆起怪谈中婉婷死相带来的既视感,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万花筒保护了。
万花筒封锁记忆,让她免于被婉婷的死相牵动关于母亲的回忆。
它的保护实在没有意义,陈影笙看着地上的女人,感觉陌生又熟悉。
看久了更是感到无趣,她干脆在天台上找一块干净的地方,就地躺下闭上眼睛。
白发少女轻轻戳她的肩膀,担忧地看着她。
“我要睡觉。”
陈影笙解释,她再度陷入深度睡眠。
第二天中午,陈影笙才慢慢醒来,她睡到骨头发软,几乎忘记怎么走路。
用主卧的洗手间简单洗漱,陈影笙下楼。
事务所一楼的窗帘全被拉上了,只有会客厅办公桌上的台灯亮着,拉屎布偶趴在一本书上睡觉。
陈影笙又找回那种憋屈的烦闷感,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慌。
她还在万花筒里。
陈影笙踢掉拖鞋,跑向办公桌,她从猫肚皮下抽出书。她知道自己会读到什么,她既害怕又期待。
害怕是因为怕被永远留在万花筒里,期待是因为她总对自己的直觉充满自信。
书上的文字映入眼帘。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陈影笙合上书。
是梦游天佬吟游别,陈凡繁的语文课文,不是描写她的小说。
她短短6天内进入5个怪谈,还在最后一个怪谈中被迫回忆起真实姓名,留下了不大不小的后遗症。
拉屎布偶抗议般喵喵叫,陈凡繁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你醒了”
陈影笙把拖鞋穿上:“怎么拉着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