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北若卿正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这些日子每天被账务和铺子的事情缠着,北若卿脑子都呆了。
玉紫赦刚抬脚迈进屋内,便看见床头上,半边身子已经掉在床下面的北若卿。
北小姐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抹着嘴巴翻了个身,身子便朝着地面砸了下去。
玉紫赦脸色一变,急忙快步过去将人一把接住。
北若卿被这动静惊醒,一睁眼,便对上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她迷迷糊糊中,还以为是在做梦,于是傻乎乎的笑了两声,挑起玉紫赦的下巴,“哟,哪儿来的小哥哥,长的真俊。”
玉紫赦的脸瞬间黑了三度,没好气的将人往床上一扔,转身便要走。
可他刚转身,身后,北若卿一把抓住他的手,糯糯道:“别走,本小姐好好疼疼你。”
她也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已经醒了,胡话说了一堆。
玉紫赦越听,脸色越差。
最后干脆一把甩开北若卿的手,没好气道:“本王倒是不知,你又认了谁家的人做小哥了?”
这回他故意用了劲儿,北若卿摔在床上,总算是清醒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摸摸鼻子,抬头一看,嚯,这不是玉紫赦么?
北若卿吓了一跳,当即捂着自己的胸口缓了缓,半晌,这才道:“只需之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玉紫赦你属螃蟹的啊?”
她这一觉还没睡醒,就给这张脸吓醒了。
北若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瞪了眼玉紫赦。
七王爷处事不惊,向来都是镇定自若,可今日也是奇怪,一见到北若卿,他就觉得心头冒火。
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孽障。
“你倒是还学会了些俗语。”
玉紫赦轻嗤一声,理了理袖子,在床旁站直了身子,将自己站成了一朵高傲清冷的雪莲花。
高不可攀,圣洁不容侵犯。
北若卿:“……”
马达,这货是来自己跟前白摆POSS了?
北若卿深吸了口气,愤愤道:“比不上七王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
玉紫赦这么多年,还从未有女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他一甩袖子,怒道:“你想气死本王不成?”
气死?
北若卿上上下下的把玉紫赦打量了一番,无语道:“你好歹也是一米八九的大高个儿,好意思学女人哭哭啼啼被气死么?”
玉紫赦哭笑不得,这个女人,满嘴胡言,偏生他生气,却不厌烦。
真是活见鬼了。
“身子好些了?”
玉紫赦垂眸,扫了眼床上四仰八叉的人,眼角止不住的抽搐。
自打北若卿那日昏迷之后,即便北若卿这里的情况尘风总会想着办法的告知,他心中也明镜似的。
可心中却有些异样的情绪,好像被什么东西牵住了一样,忍不住的去想。
北若卿长叹一声,一副愁断肠的模样,小手朝着不远处的桌案上指了指,“可怜浑身酸痛,满身恶疾,柔弱难当,却还有这么多账本子要看,府内杂事一一处理,我太难了,太难了吧!”
一声哀嚎,震的屋子抖三抖。
院子外的暗卫急忙撤离百米外,远离危险,远离北小姐。
屋内,玉紫赦没好气的瞪了眼床上的人,哭笑不得。
她?满身恶疾?柔弱难当?
乡野是个村妇都不及她一人能闹腾吧。
不过,视线瞥去,桌案上的账本的确是堆积成山,都快落灰了。
北若卿可怜兮兮的眨眨眼,七王爷发发慈悲,帮个忙。
玉紫赦面无表情,宛若一樽好看的玉佛,钉在床头,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她倒是想得美。
北若卿跪坐在床头,继续可怜道:“七王爷,我若是破产了,日后你我就要露宿街头,吃糠咽菜,碗里没有一滴油了。”
玉紫赦嘴角抽了抽,冷哼一声,“若真有那日,你先把银钱还给本王。”
“你,你……”
都这个时候了,玉紫赦这货居然还惦记她欠的债?
这是个讨债鬼转世吧?
算了,靠人不如靠己。
她早就该知道,玉紫赦是个冷血无情的。
北若卿恒了个一声,气的背过身去,缩在床上戳枕头。
等了半晌,身后静悄悄的,没了动静。
北若卿深吸了口气,抱着枕头,心里堵了一口气。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大姨妈即将驾到,所以她心中烦闷?
身后,忽然传来纸页翻动的声音,不似平日里她翻书的时候那种暴躁,而是规规矩矩,有条不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