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指尖搭在他掌心的那一刻, 是他人生中最快活的时候,他牵着她手走出谢家大门, 他想牵着她这样走一辈子, 所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原是如此,新?婚之夜他与她许下执手一生的誓言, 他要和白头到老。
婚后?的恩爱美满,像是人世间最美好的梦境,他与她好如蜜里调油,几乎从不争执, 偶尔有几句拌嘴,也只是为她遇见从前认识的纨绔公子时,和他们多说了几句。
他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对蒋晟、文?安仁有何男女之情, 可就?是控制不住,他见不得她对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子说笑, 每次他见她看着别的男子、对那些人言笑晏晏时,他就?心中不快, 他就?控制不住地要吃醋,他希望她眼里只看他一个人。
尽管已与她结为夫妇,尽管与她是恩爱夫妻,可就?算是在最甜蜜的时候,他心中好像也悬浮着不安定的感觉。明?明?他从前是极为自信之人,可在与她相识后?,他的自信就?似是被粉碎了,他易于患得患失,他不仅对自己不够自信,甚至对她对他的爱,也不够自信。
有时候,他甚至不由近乎疑神疑鬼地想,她是不是心里还另藏着一个?人。不然为何有时在人后?,她面上会默然流露出他从未见过的神色,那时候的她,仿佛是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那个?世界里没有他,与他无?关?。
一次他提早归府,原是想给?她一个?惊喜,故不令人通报,拿着预备送她的玉佩,轻步悄悄地回到他与她的家时,见她正逗廊下鹦鹉说话。
起先?她兴致盎然,逗鹦鹉说话时眸中笑盈盈的,但逗着逗着,不知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眸中的光彩渐渐沉淡下去,她神色惘然,似心神沉浸在某件事中,只唇边还留有一丝笑意,但那笑意也是怅然若失的。
自与他成亲以来,她常是嫣然含笑的,就?是与他因为蒋晟等人吵嘴时,就?算她正生他的气,她也是娇嗔灵动的。他从未见过她这般神色,怅惘如烟,好像她离他很远很远,哪怕此刻他走到她的面前,她也不一定能看见他。
她在想什么,她在……想谁?他怔停住步伐,握着手里的玉佩凉浸浸的。尽管那日?她终是看见了他,但在看见他时,她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她竟回避他的目光,似是深深感到愧疚不安。
她迅速地掩饰下去,像平常一样,含笑近前来迎接他。他也就?当是刚刚才回来,并不知她有过那样的神色,将新?买的玉佩送给?她,与她像平常一样,是最恩爱的夫妻。
然而内心深处,疑虑与不安如种?子深深埋下,他不觉越发注意她的日?常言行,每当她有所分神时,他就?不由在心中深想,越是深想,越是不安时,又有流言传入他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