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回到原来的路口，背对进来的方向，从右往左数，第7个就是最佳选择，它能直通裂缝底部，并且出口处距离蒸汽核心很近。”

“这是您通过您刚才说的……”

“毒气浓度。”

狄克提醒道。

“对，毒气浓度，您是通过这个判断的？”

即便凯瑟琳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狄克说出这段话时，她仍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远在数十英里之外的人，怎么可能这么了解洞穴里的情况？

只有一种解释——

神明。

人力不能及的事对神明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之前凯瑟琳在听说狄克拥有这种远程观察能力时，她还将信将疑，但现在她已经开始相信了。

生活在这种冰冷的极寒之地，总要找个心理寄托，如果世上真的存在冰雪女神，那她愿意成为对方的信徒。

“对，裂缝下面有毒气，浓度越高的地方越有可能靠近蒸汽核心，这个推断是符合逻辑的。”

“毒气浓度很高吗？”

凯瑟琳皱紧眉头，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从我观察的结果来看，这个问题很严重，决不能忽视。”

狄克想了想，道：“你们赶了大半天路吧？我建议你们先休整一下，明天空气质量会好很多，到时候再下去也会更安全。”

“可这里没有宿营地，我们在哪里休整？”

“就按我说的那条路往下，大约再走1000英尺就能看到一个椭圆形的洞穴，足够容纳整个探险队了。”

“那里地势平坦，空气质量适中，你们休息的时候无需担心受到毒气的影响，等明天一早，再按照我的指示继续前进。”

“好！”

凯瑟琳很信任狄克。

结束通话后，狄克又联系了亚历山大。

他那边的情况比凯瑟琳要好得多，傍晚时分就如期到达目标地点，随后探险队就选择在河谷的边缘地带驻扎休整。

这次亚历山大学聪明了，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没有盲目深入河谷，而是在外围区域等待恰当的时机。

河谷地区虽然常年毒气缭绕，但在大风天毒气会稀薄不少，这时就是最佳的探险时机。

和亚历山大随行的科学家是学气象的，在巴黎气象协会小有名气，他告诉亚历山大，河谷北部出现了显著的暴风雪预警征兆，预计明后两天这片区域也会被覆盖。

到时毒气肯定会被大风吹走不少，他们可以趁此机会进列车寻找蒸汽核心。

由于狄克现在没有获得列车所在地的天气信息，所以他没法验证这个说法的准确性，不过相比于凯瑟琳，其实他更放心亚历山大，毕竟亚历山大有经验，再加上这次准备充分，还是值得信任的。

既然队伍里的气候学家已经给出了建议，狄克便不再过问了，只是嘱咐他们一定要小心，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尽快联系他。

“我知道了叔叔，现在很晚了，您尽快休息吧！”

亚历山大对狄克道，“您得保重身体，千万不要操劳过度。”

“我知道。”

……

第二天清晨，狄克起得比较早，因为他要安排后续的任务。

人们吃完早饭后，在煤炉旁的空地上站成一列列的方队，等待狄克发号施令。

“报告指挥官大人，除在外工作人员外，剩余的居民已全部到齐！”

凯文声音洪亮、站得笔直。

自从昨晚被狄克训斥后，他的精神状态明显受到了影响，变得比之前更认真负责，不再受消极情绪困扰。

“全部到齐了？一个都不差吗？”

狄克很意外，“医疗站里有多少病人？”

“医疗站目前没有住院的病人。”

凯文不说，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个情况。

从建成医疗站那一天算起，这还是头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整个营地数百人中居然没有一个因为生病住院的人！

“那截肢患者呢？”

狄克突然想到这个人群。

虽说每天需要进行如此高风险手术的人数量非常少，但长期积累下来已经形成一定规模了，未来肯定也会越来越多。

按照现行的《劳动法》以及科考队与议会签订的协议，狄克没有权利要求残疾人工作，当然了，他也没有义务对他们进行额外的照顾，制定协议的议员老爷们完全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

所以在此之前，狄克对残疾人的处置比较佛系，基本就是划定一片居住区让他们生活。

没有专业的疗养环境，残疾人的生存空间只能被一点点挤压，最后因为各种后遗症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死亡。

在冰天雪地里，他们注定艰难生存。

残疾人也向狄克反映过这个问题，大抵就是让他为残疾人专门建造几个疗养院，然后派医护人员每天照顾他们，按他们的话说，“我们为定居点流过血，理应享受这样的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