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观察着黄老三的反应，“我最近听到一个消息，说是……”他凑到黄老三耳边，压低声音，装作神秘兮兮地说道，“……可能会有笔大买卖，就不知道黄三爷有没有兴趣？”

“外快”两个字，对黄老三来说，有着天生的吸引力。他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在向他招手。虽然他现在是王公子的跟班，但王公子为人吝啬，每个月给他的钱也就勉强糊口。黄老三早就想另寻门路，摆脱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过上挥金如土的日子了。他搓了搓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外快？李老板，您可得带上我一起发财啊！”

“什么外快？李炎，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招！”黄老三眯起他那双贼溜溜的小眼睛，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李炎，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他虽然嘴上说着警惕的话，但语气已经明显软了下来，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贪婪。他知道李炎一向精明，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轻易在他面前透露风声的。想到这里，黄老三忍不住搓了搓手，语气更加迫切地追问道：“李老板，到底是什么外快？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跟我说说吧！”

李炎看着黄老三急切的样子，心中暗自发笑，这贪婪的家伙，果然上钩了。他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银元，那银元在他指尖灵活地翻转着，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芒。李炎用拇指一弹，银元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又稳稳地落回他的掌心。“我最近在做一笔生意，”他顿了顿，观察着黄老三的表情，见他果然竖起了耳朵，才继续说道，“这笔生意需要一些关于日本人的消息，你也知道，我初来乍到，对这些事情不太了解。”他把“不太了解”四个字说得格外重，他知道，像黄老三这种在底层摸爬滚打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利用信息差来赚钱。“只要消息可靠，”李炎故意停顿了一下，将手中的银元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价钱方面，都好商量。”

那银元似乎带着某种魔力，牢牢地抓住了黄老三的目光。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正在经历一场艰难的思想斗争。李炎要打听日本人，这事儿他自然清楚，租界里谁不知道日本人不好惹？可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他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他虽然不知道李炎要这些消息做什么，但他知道，日本人在租界势力庞大，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都价值不菲。

“你要什么消息？”黄老三咽了口唾沫，努力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声音却微微有些颤抖，“我可警告你，别想套我的话，”他顿了顿，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枚在李炎指尖跳跃的银元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在拼命挣脱 那银元的诱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黄老三故作镇定地说道，但眼神却始终无法从那块银元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