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一直低着头,像受了莫大的委屈。程松直鼻头一酸,呆呆地接过她给的药,想牵牵她的手,又克制住了。
到底是在教室外面,人多眼杂。
“那、那我回去了,”女孩子果然声音里夹了哭腔,“你要是不舒服就请假回去。”
程松直心脏莫名一揪,涌起一阵拥抱她的冲动,却被理智牢牢压制下来,只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不要哭。”
女孩子猛地一吸鼻子,带得肩膀一耸,再抬头,又是那熟悉的灿烂笑容:“拜拜。”
程松直分明看见了她眼底的泪,在灯光下像钻石一样闪烁着。
程松直埋头苦干一晚上,也没能把积下的题刷完,反而越刷心头越沉重。他清楚地知道,成绩下降只是一个开始,再往后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好,而且他一直瞒着老师和爸爸,其实并不是办法。
就跟玩轮滑时担心老师不允许他玩而选择隐瞒一样,程松直也并不打算这么早告诉老师他和陆佳在谈恋爱,否则他挨顿打都是轻的,陆佳也是数学课代表,不知道老师会怎么对她。
应该不会打女孩子吧?但是也真说不好。
如此,他的求助对象,就只剩一个人了。
程松直看着自己的段考成绩条,长长地叹息。
这个周六下午,程松直一反往常,没有鬼混到晚上才回家,四点半左右人就出现在家里了,以至于程老师惊讶非常:“啧,你这么早回来,会让我觉得你还在上高一。”
高一的时候,小孩就是这么乖的,除非有班级事务,否则恨不得立刻回家等着爸爸做饭给他吃。可是,上了高二,这样的情况就屈指可数了。
程松直现在没心情开玩笑,把背包放在客厅沙发上,道:“爸爸,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说嘛!”程老师打开冰箱搜罗一下,确定今晚爷俩还有饭吃。
“爸爸,”程松直的屁股还隐隐作痛,心跳快了些许,“去书房吗?”
程老师一怔,关上冰箱门,回头道:“如果你想的话,就去。”
戒尺在书房里,至于成绩,程老师肯定早就知道了,因此程松直什么也不必准备,空着手就进书房去了。站在戒尺前踌躇片刻,余光瞥见爸爸进来,便默默伸手,把戒尺取了来。
双腿有些发软,但怕疼只是一小部分原因,他更怕爸爸接受不了他成绩退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