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师心中轻笑,认错认得还挺有条理,比之前进步多了:“老规矩,一条二十,六十下,有问题吗?”
程松直暗想,他也得敢啊?“没有。”
至少比六十下数据线好挨。
可是程松直没想到的是,戒尺责在已经满布红棱的臀上,跟往常受罚的疼痛根本不是一个感觉。那三指宽的木尺一拍下来,立刻唤醒了之前数据线所带来的痛感,一瞬间,尖锐的刺痛和厚实的钝痛一齐涌上,疼得他脑子发懵,眼前一阵阵发黑,连叫都叫不出来。
直到第二下戒尺落下,程松直才惨叫出声:“啊!!”
程老师一惊,分明自己未用十分的力道,孩子却叫出了十二分的痛,大抵是刚才用数据线打狠了。可是这臀上到处是伤,哪里能打?
程老师把孩子的裤子往下褪了点,不出所料,臀腿交接那巴掌宽的地方只有两三道红棱,想来打这里不会太难受,于是扬起戒尺,用六七分的力拍了下去。
“啊!”惨叫稍稍收敛,但还是令人心惊。那个地方不比臀部耐打,往往五分力就能打出在臀上十分力的效果,现下还有数据线打出的红棱加持,怎么能不疼?
“你也别光叫,敢做敢当,敢犯事就得敢挨打,好好给我反省你的错误!以后再敢乱来,你就等着翻倍!”
程松直十分委屈,谁不知道要反省呢?可是疼成这样,他哪里还能够分得出心来反省?“爸爸,太疼了。”
“不疼我打你闹着玩儿吗?还是我力气多得没处使?”
程松直更委屈了些,只顾埋头掉泪:“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认错认得比谁都好听,犯错又比谁都快,你是不是老天爷专门派来克我的?”
程松直像个鸵鸟似的,头埋得死死的,不说话了。程老师也不再废话,扬起戒尺,“噼里啪啦”地揍了下去,在原本几道红棱的基础上不断上色,直到整片区域又红又肿,又渐渐透出些紫来,几点血痧布于其上,皮肤变成了薄薄的一层,仿佛稍稍一碰,便要破皮出血。
程松直忍得难受,始终咬着自己的袖子不出声,疼痛刺激着泪腺,咸腥的泪水不断清洗双眼,冲刷脸庞,整张脸又黏又腻。
对于程老师而言,六十下戒尺不过是两三分钟的事,结束时手臂有些酸软而已,可对于程松直来说,这六十下戒尺却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等到打完,下半身都疼麻了,好像从自己身上分离出去一般。
“能不能起来?”程老师放下戒尺,问。
程松直松开紧咬着袖子的牙齿,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稍稍动了一些腿,立刻疼得又淌出了新鲜的眼泪。
不等孩子说话,程老师立刻弯腰抱起了孩子进卧室:“别动,我拿药来给你上一点。”
熟悉的卧室,熟悉的床铺,熟悉的枕头,由心底涌上的安全感轻轻地抚慰了程松直,似乎身上也没有那么痛了。可是程老师沾着消肿药膏的棉签一抹下来,眼泪又立刻飙了出来:“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