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娘曾问过我是否有心仪之人。

我知道我已到婚嫁年龄。

爹娘从未催我，只是皇都女子我这般年纪大多已觅得良人。

上月太子和太子妃的婚礼，十里红妆声势浩荡。

崔越归来时，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却少了许多稚嫩。

他变得成熟许多。

我支支吾吾告诉他裴言澈和何聆烟订婚的事情。

我还记得裴言澈激动万分把请柬给我的样子。

何聆烟在一旁还是那么温柔甜美的微笑。

她身子孱弱，香囊都加了药草，是裴言澈一直陪伴左右。

她其实早知他害羞沉默，一直等待他做好准备。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何聆烟在皇都开了一家香囊店铺，做着自己擅长爱好的事情。

一切尘埃落定，他们才决定在一起。

我以为崔越听了会伤心。

然而，他仿佛早已料到，只是笑着说恭喜。

「你，不难过吗？」

「难过什么？我早就知道，怎么，你还喜欢裴言澈？」

我怔住了。

「胡说什么，难道不是你喜欢何聆烟么？」

我俩面面相觑。

「我何时说过？你一开始偷摸他，还眉目传情，频繁接触。」

崔越抿了下唇，一口气说完。

原来，当时不是错觉。

真的被他误会了。

「我见你盯着何聆烟送我的香囊不悦......」

我也跟着发出疑问。

「那是因为......那家伙也有，我以为是，定情信物。」

他有些停顿地答道。

似乎一切都明了了。

15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我和崔越一起参加了裴言澈与何聆烟的婚礼。

他们都说，崔越错过了太子婚礼可惜。

可不论是谁的婚礼，若是有情人，都是令人动容的。

那晚我坐在庭院内，盯着月亮发愣。

皎皎明月，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系统早就不再骚扰我了，曾经的进度到60就结束了。

它好像把剩下的问题都改成了开放式，让我自己解答。

那只信鸽又从隔壁飞了过来。

一张小纸条。

【你的绿豆糕还有吗，我饿了。】

大半夜的，居然还想起来吃。

我拎着那包准备好的绿豆糕悄悄到院墙旁。

「崔越，绿豆糕。」

他好像是一直候在那里，听见我微弱的声音立刻就翻墙过来了。

月光下白衣少年的衣袖轻盈飘逸。

那双瑞凤眼目光灼灼，瞳孔内一片清澈。

他接过那袋绿豆糕拆开就咬了一口。

「好吃。」

我也很欣慰地笑着，不枉费我失败了那么多次。

「萧巧巧。」

崔越停了下来，很认真地唤着我的名字。

「你觉得......我怎么样。」

「很好啊！」

我坐在庭院池塘边，看着池中的锦鲤顺口回答。

我们之间那么了解，怎么还问这种问题。

「朋友的那种好？」

他坐到我身旁，接着追问。

「非常好的朋友吧。」

我拾起一块碎石，轻轻抛向水面激起一片涟漪。

感觉崔越今天脑子好像有点奇怪，这些完全不像是他会问出来的问题。

那个想法又从心底冒出来。

不会吧？

他也没有接着再说什么，静静吃了好几块绿豆糕。

看来是晚饭没吃饱，真的半夜饿了。

16

「我也要去参加科举了。」

「是吗，祝你金榜题名。」

「嗯，谢谢你的绿豆糕。」

崔越说完就一跃又翻了回去。

虽然他其实完全不必参加科举，已有不少重臣想要举荐他入朝为官。

崔侍郎次子，乃是皇都少年郎中典范。

他和我一起长大，我记忆里总是他陪我玩闹的样子。

但他不论是才学，见识又或是武艺，皆为上等。

在没有人的时候，他又付出了多少努力呢。

无数个清晨和半夜，我都清醒地知道。

我知道崔越是不想他人以他的出身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