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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取剑

苏玉紧握双拳,坚定的目光投向武王爷,与之对视。“还请父王恩准孩儿入关中寻江湖!”

“给本王个理由。”

很显然,苏玉的执着并没有打动武王爷。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做法带有三分可笑的稚气。

这回,苏玉没有害怕。

他踏前一步,半跪在地。任由额头上磕破皮的鲜血顺着脸颊流淌,道出了隐藏心底多年的往事:“五年前,孩儿一句大话,引得江湖八百侠士入大阳!那日,父王虽替孩儿解围。斩下八百侠士的头颅悬挂大阳城头,可父王又怎知?那日城中,有一孺童因孩儿的过失,不小心冒犯到了江湖侠士,活生生的被一脚踢死在空巷,无人收尸!”

“此事,本王为何从不知晓?”

武王爷眉头轻蹙,充满了疑惑之色。

苏玉顿了顿,挺直身板,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是因为孩儿命人瞒下了父王!当日,父王命五十万将士枕戈涵关,威逼朝堂。孩儿知父王爱民如子,若要在那种情景下让父王得知城中出了人命,定会发兵直取涵关,仗剑与那天榜第一的李沧溟争个高低。”

“孩儿不想父王去填补孩儿犯下的过错,遂命人将此事瞒了下来。那日过后,孩儿潜心习读兵法,修炼武技。日日去那潮听阁打探关中江湖琐事,为的就是想有一日能踏入关中,把丢了的东西亲手给拿回来!”

王离和狼齐跪在地,点头印证苏玉口中所说的隐事。

深知苏玉三人做派的武王爷明白,依他们的性格,绝不会向他隐瞒任何事,更何况会瞒他整整五年。大阳第十州,能劝解苏玉做到此事的只有三人,其一常年驻守龙关,当时伴他兵压涵关,应未参与其中。剩下的,便是麾下的两大谋士,司空尚和藏经阁中的毒士——方诩。

“玉儿,到父王身边来。”

武王爷短叹口气,转身扭动隐藏在战铠下的机关。

一阵老旧的齿轮磨合声响起,摆满群甲的空地分成两块,升起座巨大的点将台屹立在大厅的正中央。

台上立有三面残缺的将旗。将旗之下,放有三张案牍;案牍之上,皆摆有一个檀木匣和一柄历经岁月洗礼,不蜕锋芒,寒光四射的神兵。

苏玉好奇地看着武王爷。

武王爷单手负背,仰视点将台上的将旗,轻声念道:“玉儿,你长大了,父王也老了。有些事,不用说,你也能明白。雏鹰终将翱翔于天际,父王不是墨守成规之人。既然你这般想入江湖,那父王便给你这个机会。”

“还请父王明示。”

“点将台上,藏有一剑,乃藏武阁百万神兵之首。你若有那本事,便取下那剑,父王放你入关中寻江湖。你若无那本事,收起心,好好研兵习法,待父王百年后,继承大阳第十州的基业。”

苏玉抬头看去,反复打量点将台上摆放的寥寥几物,并未发现武王爷口中所说的那柄神剑。

“父王,点将台上似乎没有您口中的神剑。”

“莫急,往上看。”

顺着武王爷所指的方向看去。点将台正上方,悬有八条胳膊粗的精钢铁链。铁链连接三面将旗的旗尖和周身的崖壁,昏暗跳动的烛火中,不细心观看,根本发现不了。

八条铁链交织缠绕,覆盖整个点将台。铁链交错的中心,一柄通体漆黑,朴实无华,剑鞘上似有腾龙咆哮的古朴宝剑傲然凌驾于群甲,万兵之上。

苏玉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偷偷瞟了狼和王离一眼。

武王爷浅笑,伸手搭在苏玉的肩上,指着点将台讲解道:“此将台高达三丈,通体光滑且无阶梯可上。铁链仿虎舌所制,看似无害,实则布满肉眼难见的倒刺。父王若不撤下机关,寻常人等根本无法接近那剑。”

苏玉眉头紧皱,死死地盯着点将台好似在寻求破解之法。

狼和王离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踏前两步,走到离身旁最近的战铠,作揖长拜,借来铠旁竖立的长戈。

“别想了。此剑,仅属玉儿。你二人从旁观看,不得插手!”

“可是~”

正欲扭头反驳的狼突感一道凌冽的杀气袭身。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他闷声飞退,倒砸在地,连滚十七,八步。单手扶着地面半跪难起。“狼遵命!”

武王爷挥手再投去一股内力,修复着狼的伤势。顺带瞟了王离一眼,严肃地说道:“玉儿,此乃父王设下的关隘。若有胆,自己亲身一试;若无胆,父王撤了机关,点将台上的三匣内装有稀世兵书战阵,包括一旁的神兵;你可选其一,从此潜心习读,不得再议江湖!”

不得不说,武王爷这一招釜底抽薪还真狠,直接断了苏玉心中的念想。没有狼和王离的帮助,单凭他那半吊子的武功和用丹药堆积出的假五品境界,基本就是取剑无望啊。

“江湖,不是嘴上说说的玩笑。玉儿,你很聪明,能够一目十行,快速理解贯通经籍的要领。但你忘了,这些年间,你过于醉心权谋之道,荒废了武功的修炼。”

武王爷走下台阶,穿过群甲留出的长廊。驻足停于点将台下,伸手抚摸着光滑的石壁,“若非今日你道出心中魔障,父王还奇怪你为何肯下这般功夫。仇恨,并不足以让人变得强大。武之一途,唯有刻苦修炼方见成果。仅凭吞食丹药,或能让你跟上狼儿,离儿的脚步,却无法让你真正驻足于武道之巅。”

“父王教训的是。玉儿愚钝,仍想尝试一番!”

苏玉死盯着点将台,迟来的懊悔并没有让他产生后退的念头。

武王爷笑笑,退后半步,抬手示意他可以动手取剑。

苏玉跺脚跃下高台,右手顺道借来柄长戈,斜背身后。神情凝重地绕着点将台踱步两圈,指尖与光滑的石壁摩擦发出细小的沙沙声。

此台难上,且无漏洞!看来只能硬闯了。

思索片刻,苏玉擦去指尖沾染的石粉。用力扯下衣角包在掌心,奋力一跃,直冲上点将台。

武王爷不屑地浅笑,仿佛看到了苏玉即将失败的结局。

一切果然不出武王爷所料。

离地大约丈余,没有学会轻功门径的苏玉后继无力,再难腾空上前。只能将体内屈指可数的暗劲集于戈身,猛刺向石壁,意图搭建出一方简易的台阶用作停脚之处。

当~戈头刺向石壁发出声脆响,擦出些许火星,留下抹撞痕。

无功而返的苏玉立戈插地,反复揉捏震得发麻的双手,重新思索登台之法。

再次尝试,确定长戈无法刺穿石壁的他腾空高跃,一举扑到石壁上,企图用最原始的方法登顶。

霎时间,苏玉双手紧贴壁身,十指微合牢牢抓住。无处摆放的两腿胡乱蹬踹。整个人如同一只抱树的猴子,却无猴儿的攀岩之功。最后只能擦着光滑的壁身缓缓落地。

“哈哈哈~不错,不错。玉儿此举有意思,替父王擦净了台身灰尘。”

看看壁上干净的擦痕,再看看衣上的灰尘。额头升起股黑线的苏玉老脸一红,慌忙避开武王爷的视线,没好气地说道:“父王莫笑玉儿。此台难上,一时出丑不代表最后的结果。”

“哦~父王倒要好好看你如何上得了点将台。”

武王爷捋了捋腮下的胡须,悠哉悠哉的四处闲逛瞎走走。

两次的徒劳无功,深深地打击了苏玉的锐气。侧脑仰望头顶错综复杂的铁链,再生一记的他决定放弃点将台上看似距离宝剑最近的路线。绕道而行,跑向一旁的山壁,坏笑道:“父王,您可没有告诉玉儿此路不能行。”

“点将台上走,铁链仅五丈;绕崖壁走,铁链十七丈。玉儿,有些时候看似聪明的决定反而会害了你。”

武王爷摒袖擦试身旁战铠上堆积的灰尘,解下配剑随意练手又放回原位。

满脑子都是取剑欲望的苏玉哪里管武王爷的告诫。纵身一跃,灵活地攀岩在崖壁上。

相比点将台光滑的四周,崖壁可谓称得上好走太多。这不,没两下功夫,他便已经攀爬了三丈余高。

抬头紧盯苏玉的一举一动。盘坐在地的王离轻轻拐了狼一下,贴耳问道:“狼哥儿,你说公子能不能把剑给取下来?”

狼神情凝重地打量着铁链,沉声答道:“难!公子这回算折了。”

两人偷摸着交谈两句,对视一眼,趁武王爷转身之际悄悄离开此地。

察觉到他俩的消失。穿梭于群甲间的武王爷微摆脑袋,扫了眼苏玉,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

飞身跳到崖壁一块突出的巨石上。借机恢复体力的苏玉心中盘算到头顶铁链的距离,暗生窃喜,抓住崖壁的缝隙,几个反转便来到固定铁链的铁扣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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