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不知道这里的东北菜正宗不正宗。
因为他两世人生压根就没吃过。
进店之后稍稍看了下装修,就是简单的刷了个白墙,三五张饭桌摆着。
屋子最里面的桌子上坐了一对夫妻,中年人,正在勤快的摘菜。
一桌子上的新鲜蔬菜,不说琳琅满目,当季节的菜也有着七七八八。
听别人说,东北那边的人喜欢盘腿而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这两个人明显是这样。
三章板凳拼凑在一起,夫妻俩就一边唠嗑一边干着活。
宛如他们几十年都是这么过来。
也不知道是战之前就来到这里,亦或者是战争后来到这里。
总之南宫汐月脸上有笑容。
仿佛回家了。
“白菜猪肉炖粉条子。”
夫妻俩显然一愣,哪里知道大清早的还没到十点就有客人上门。
不过有生意必做,立马穿起鞋子,拿起菜单来到已经坐下的南宫汐月身旁。做生意眼睛要尖,他并不准备把这两个人当做娃娃看待。
就算真是来白吃白喝,那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做点好事算不得什么,再说这两个崽子长得那么可爱,吃顿饭算什么。
“两碗米饭。”
“还要整些啥?”
“不用了。”
还真头一次见到只要白菜猪肉炖粉条子的客人,虽说这一锅炖方便,但价格并不高,算上米饭的价钱也才五六十左右。
在首都这已经算是廉价,前几年经济大崩溃的时候没个三五百别说猪肉,连粉条子都吃不上。
“那个大米还没蒸,隔夜的整一点?”
“好。”
老板匆匆忙忙进了厨房,妻子抽空擦了擦桌子,摆上碗筷,没有多余的问话。
林玲想了想问道:“你不饿?”
“还好。”南宫汐月看着外面没什么人的弄堂。
“饭量小?”
南宫月半反问道:“你饭量很大?”
半点营养都没得对话,林玲有些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凑过身子,压低嗓音问道:“咋就偏偏选中了这个地方!?您老人家不是吃习惯了洋垃圾么?”
南宫汐月不作回答,嘲笑道:“不是说好吃一顿地地道道的家乡菜么。”
“这就是?”
“不然呢?”
林玲似乎明白了。
南宫胖的出生地是在东北。
而现在的东北是敌占区,且是魔族的大后方,物资产出之地。
但,他还是要确认一下:“您老人家出生东北?”
“是又如何,宁老总也是东北人。”南宫汐月目光下垂,看着地砖,“出生东北,吃喝拉撒十多年在东北,一路南下,一路血腥,身边人越来越少,走到黑水,跨过黑水,还剩下我一个人。”
一句话,几十个字,道出了她一生。
林玲不知道现在该报以什么样的表情。
如果不知道,那就微笑吧。
所以,他微笑道:“你还在呀,联合国的土皇帝。”
“是啊。”
南宫汐月用手撑起下巴,眼神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等菜上来,也没回过神来。
还是林玲叫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