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杰算是这辈子第一次碰到有不认识的人搭讪，按在他以往的血泪史，哪怕是走在大街上故意撞了个人，也无法挨别人骂。

因为被撞的人只会怪罪自己昨晚上加班加太多，居然走路都走不好。

这种滋味只要体会过都会对现实产生绝望。

没有存在感，做什么事情人家都仿佛看不见，听不见，明明是自己的功劳却无法获得。

“您是？”

卞杰脸上浮现起惊喜的脸色，第一次有人搭讪，尽管是个穿着女装的男人，但至少代表着自己并非一直被忽略。

这种滋味体会了这么多年，无时无刻不想加强自己的存在感，而做了任何一件事情都仿佛毫无效果。

今日的事情也是如此，他明明在同学们无法抵抗的时候站出来帮着他们，可结果是同学们以为是自己的功劳，而非名字都记不住的人。

“我叫林玲，卞杰，不错的名字。”

林玲这句话其实在讽刺他，讽刺他是一个变节之人。

不过少年似乎没有自觉，非常兴奋的解释道：“是啊，小时候唯一能注意到我的只有我死去的爷爷，他给我取的这个名字，希望我未来能够做一个杰出的好人……可……”

他欲言又止，像一个梦想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人，不知道还能站起来几次。

点了支烟，林玲微笑道：“可是因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无法引起他人的注意是不是？”

“嗯，是这样，可是……”

他视线下垂，然后立马看着林玲，笑容划开：“而您注视到了我，这就代表我的努力并不会白费……”

“努力当然不会白费。”

林玲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的名字是你去找的那个人听来的，你看这不也有人记得你吗？”

“当真！？”

少年眼神里都是惊喜之意，像一个从未吃过苹果之人，非常想吃，却拿到了放置二十多天的苹果。

当他吃下去的那一刻就会明白，这里有毒。

林玲拍了拍他的肩膀，丢掉烟头笑道：“因为是魔法师呀，最少能记住七秒钟吧，而我比他们强一点点，三十秒应该能办到。”

“我应该能帮到你，但是……”

他看着卞杰眼中充满了希望的神采，随手掐灭：“我为什么要帮一个敌人呢？自我介绍一下，中央魔导学院cz分院d班导师，也就是准备骑在魔法科脸上拉屎撒尿的那位……”

然后转头离开，坚决果断。

犹如一个断章狗做的事情。

会引起众人滋生一股情绪——有朝一日刀在手心，斩遍天下断章狗。

但此执刀人并非彼持刀人，只要脸皮够厚，还怕人断章？

于是林玲就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分院席位，并非受伤，而是腿上挂着一个百十斤的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