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悠然的脸有些发黄，身子有些瘦弱，客栈的跑堂长衫服穿在他身上，略大了些。

黝黑的头发，消瘦的脸庞，厚厚的嘴唇，高挺的鼻梁。

带着微笑，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看着孟云飞。

眼睛里，没有任何其他神采，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两只手就那样非常自然的放着。

他好像就是在跟一个朋友聊天，很随意的聊天。

孟云飞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陈悠然，死死的盯着陈悠然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陈悠然还是那样，微笑着，既不动，也不再说话。

这种气氛慢慢的凝聚着，让周围的氛围变得越来越压抑，那种压抑不是来源于任何地方，纯粹的是一种压抑的感觉。

孟云飞身上真境九重的气势完完全全释放出来，整个人的修为压迫在陈悠然身上。

陈悠然脸上的微笑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只是看着孟云飞。

一个凡人，面对真境九重巅峰的修为压迫看不出有丝毫的不适，既没有弯腰，也没有低头。

好像一切都很寻常。

过了好一会儿，这种压抑的气氛让孟云飞先顶不住了，他突然眼里喷出极大的怒意，但手上的剑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浑身有些颤抖的厉声喝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敢骂我元国国师？”

陈悠然眼皮抬了抬，轻声回答：“没境界的凡人一个。”

“不可能，不可能。”孟云飞看着陈悠然的眼睛，没来由的颤抖的更厉害了。

“真的。”陈悠然说得很简单，也很真诚。

“我……我杀了你！”孟云飞牙齿咬得咯嘣作响。

“那你试试呗？”

孟云飞的手在抖，剑在陈悠然的脖颈处同时抖动着，剑刃已经在陈悠然的脖颈处划出了一道血痕。

“你……你还手啊！”孟云飞怒目圆睁，厉声喝道：“怎么不还手，你……”

说着，孟云飞突然手腕一抖，剑身掉转，剑尖直直的从陈悠然肩头插入。

一剑穿过。

伤口处顿时有鲜血溢出，顺着剑尖往外流。

陈悠然看着孟云飞：“直接抹脖子我不是更容易死？”

孟云飞还以为陈悠然在讥讽他，忽然抽回剑，一掌拍出。

陈悠然肩头鲜血喷涌而出，被拍得倒飞而起，落在柜台里，柜台后的酒柜被他撞得破裂开来，上面的瓷瓶、酒壶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和陈悠然喷出的鲜血混在一起，流在地上。

“你……你……真的是凡人。”孟云飞呆呆的看着躺在柜台里肩头流血不止的陈悠然，浑身颤抖不已的呢喃着：“不可能，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