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便低头看向张林，眼底带上一丝戏谑。
“这小子也不知从何处妙地寻得这龙涎液灵物，不过却是太过稀少了……”
“想必这三瓶已然是……是……”
“是！这么多吗？”
后面的话直接从其口中说出，老龟的眼睛瞪得有些发直，看着张林身前簇拥着的至少一百个瓷瓶。
其瓶内丝丝灵气流露而出，让老龟顿时精神一震。
张林直接挥手朝其面前挥去，面前的这堆白瓷瓶便径直飞向老龟。
看着身前空中飘着的白瓷瓶，老龟不由得神色一顿，古怪的看了张林一眼：“你……就不怕我将此物独吞？”
张林神色错愕了下，随后便不由失笑出声，缓缓摇头道：“张某相信道友既然如此多年修行，便不会那般行事。”
老龟被张林的这话堵得有些语塞，心中却是暗自嘀咕：“此人究竟是何人？”
“身具天人之姿，还有这般多的龙涎液，且还无法透过这白瓷瓶观其内里灵物品质……”
“不过这小子说得倒是对，区区龙涎液又非是祖龙那老家伙的精粹之物，于我也就仅仅只能打打牙祭，聊胜于无，更何况此人化神玄丹大圆满，就算是我想强取豪夺，以我如今跌落境界之身还能当真行那事？”
看着老龟眼睛滴溜溜的转动，张林便明白对方正在心里权衡。
其实这百瓶龙涎液也是张林如今为数不多的存货了，如今那青葫中也仅仅剩下大概十瓶左右，说是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但适才与这老龟交谈，张林还是决定与之做出交换。
“咳咳……”
老龟咳嗽了两声，伸出舌头舔了下自己的嘴角，将目光从那些白瓷瓶上方恋恋不舍的收起看向张林。
“百瓶而已，龟爷我也非是未曾见过。”
张林朝其颔首笑道：“确是如此，但张某此为已然表达了自己诚心，不知道友可否言明此前那三问为何？”
老龟闻言低头扫了一眼白瓷瓶，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张林：“你可知晓我的规矩？”
“什么规矩？”
张林眉头一皱，倒是没有想明白这老龟到底还想耍些什么花招。
见得张林面露不悦，老龟也就没有继续打哑谜，直接开口凛然道：“这世间想要求问诸事之人如过江之鲫，令得龟爷我更是烦不胜烦。”
“故而便设下三问以及我看得上的灵物以做交换。”
“虽然你这龙涎液与我不大有用，但毕竟也算是一种难寻的灵物，左右拿来打打牙祭倒也是足以。”
“若是开始这三问，无论结果如何，这些龙涎液都要尽数归我，你若愿意便继续问你，你若不愿……”
“那便取走你这龙涎液自行离去便是。”
老龟仰着头，瞥眼看向张林。
后者低头看了眼龙涎液，令老龟顿时心中一动：“不会是将这小子吓着了吧，要不……留一半？”
“可以。”
张林直接淡淡的开口回道。
如今龙涎液既然取出，他其实便没有再收回的心思，一是此物左右他也无用，二则是若是能换得自己心中所想一二倒也是值得。
但见这老龟的模样，其倒是对这龙涎液很是欢喜，虽说心思多变，但却并未从其身上觉察到有何等恶意，心底倒是升起了结交之意。
老龟闻言面色一滞，上下打量了一番张林后，方才正色朝其言道：“既然如此，那道友可就要听好了。”
随后口中卷起一层白雾将面前百瓶龙涎液尽皆收入囊中后，便看向张林：“何为天道？”
“天道……”
张林神色一顿，眉头微微蹙起，思忖片刻后，眼底闪过一抹神光，抬眼看向他：“天道乃是万物，万物既为天道。”
“两者之间相辅相成，生生不息，天道为之所动乃万物之规律，是为万变不离其宗。”
“有为之言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万物也为其理。”
“但若当真论其为何，不可言，不可明，不可悟，多看少言是为上。”
言及到此，张林顿了顿，再度看向老龟此刻有些困惑的眼神，轻声继续道：“然当张林认为吾为天道之时，吾便为天道！”
此言一出，整个天地云气陡然变幻，漫天星辰于这等白日间竟是尽皆显现，一股莫名的威压之感陡然自九天之上倾落，穿越时空直接横亘在这澜沧江上。
老龟被这股气息所惊动，刚想抬头望去，却心中突然产生一丝警示：“不可观，不可多言，言之必死。”
他目光落在张林身上，对方站在原地，并无任何不同，但若是深究却隐隐觉察出一丝异常。
“你言……有理！”
老龟压下心中震惊和恐惧，低声朝其说道。
听得此言，张林顿时眉头一挑，眼底的神光敛去，此前天地间的众多异象和威压尽皆消弭，仿佛此前不过是一场大梦而已。
“还请道友二问。”
张林未曾发觉此前周围有何异常，还当是自己适才心有所感之言而为。
老龟见状晃了晃自己背部的龟壳，掀起的浪花朝着两侧拍打而去，再度看向张林时，收起了此前还有些轻视的心思。
“第二问，我的名字叫什么？”
言罢他便直接闭上了眼睛。
张林闻言面色停顿了下，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见到老龟这幅老神在在的模样后，随即便心中明白，这第二问便是对方有意为之。
盯着老龟闭目不语，张林负手而立，江边吹来的风吹起阵阵水纹朝着四周扩散，随后蔓延至老龟身上却对其未有任何触动，传递到岸边上虽说已然减弱但还是将他的下摆衣袍处微微吹起。
“若是觉得回答不出，自行离去就是。”
老龟嘴角抹出一丝笑意，闭着眼睛轻声道。
张林缓缓摇头轻笑：“山定不动，是为石。”
“物有未动，当不实，有动便应有静。”
“磐为石，非动，亘古如此。”
“擎为柱，立于地，看未有动，实为动也。”
“磐擎道友此状却是已然将自身名讳告知了张林。”
张林拱手朝老龟笑着行礼。
老龟闻言突然猛然睁开眼睛，眼睛死死的盯着张林许久。
口中缓缓吐出一段和此前见得张林时一般的话：“你究竟是何人？”
“怎么可能知道我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