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都内近日大雨连连,盛夏的炎热不但没有因为暴雨得到挥散,反而变得更加闷热深沉。
就连养活着数万宫人女眷的阿房宫,此时也失去了往日的喧闹,看不到平日里和宫人们嬉戏玩闹的皇帝胡亥了。
胡亥的性格放在今日并没有太大的毛病,只是一个贪玩的大孩子罢了,他从不像始皇帝般以杀戮为惩戒,甚至能够平等对待他人。
胡亥刚登基不久,就废除了嬴政在宫内许许多多的规矩,在他看来,阿房宫是所有宫人的居所,大家住在一起,各有各的活计,实在没必要给这里安排的太过压抑。
怪不得父皇年纪轻轻就龙驭宾天。
胡亥在心里吐槽,就天天这么压抑,不出点毛病才怪呢。
而他每天最讨厌的时间,无非是上朝听政,早知道不做皇帝了,天天要管那么多事情,还不如当一个逍遥的贵族自在,他常常想。
此时的他心态已经改变了,当皇帝有这样那样的规矩,稍有不注意,就会有臣子劝谏,想反驳,又发现那些劝谏的话被说的滴水不漏,又没有理由反驳人家。
胡亥现在特别想念公子高给他做的木头马木头剑,想念公子将闾带他一起去拿弹弓打侍卫脑袋,想念和阴嫚拌嘴的日子,想念大哥扶苏在他面前教他之乎者也。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答应赵高去对他的兄弟亲族们进行打击,后悔登上这皇帝位置。
还是当个逍遥的公子好啊!胡亥再次感叹,同时有坚定了内心,那个人还没有死!
而他的兄弟姐妹们却不觉得贵族有多么的逍遥自在了,自从赵高承了胡亥的意以后,开始肆意打压各公子,各公子开始变得谨小慎微,生怕一个不小心丢了性命,虽然胡亥本意并不是杀掉他们。
而胡亥对此也毫不知情。
他此时半躺在龙榻之上,跪坐姿势太累了,坐久了总是腰疼,他喜欢这么躺着。
“皇上!”
御使大夫郎靖情绪激动的上前禀报道。
“渔阳陈贼之乱,已经波及大小十余县,各地六国余孽纷纷起兵响应,短短一个月作乱之人数已经多达五十万有余!”
“请陛下速速裁决,如若陛下再放任这群流贼闹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呀陛下!”
郎靖仰起头直面着龙椅上的胡亥,老脸带着几分急切的神色。
胡亥慵懒的躺在龙椅上,不时地逗弄着桌上笼中的鸟雀,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有流寇…流寇?那便遣国中能征善战的大将去剿灭了不就了了,一群黔首而已,不足为据。”
昔日始皇帝扫六合势如破竹之势,谁人可当?胡亥心里盘算着这群流寇总比不上赵国铁骑吧,总比不过楚国死士吧。
郎靖闻言,深吸了口气,他今日上朝便已经做好誓死力争的准备了,刚准备继续辩答,却被打断了。
“启禀陛下,逆贼蒙恬、蒙毅,还有那王离,早已经被陛下贬为役卒,罚去骊山修建行宫了…”
丞相少史李襄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