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非常宽敞明亮的房间,阳光能够照进来,照亮房间的每一处。地板铺着厚重的地毯,踩在上面滑滑软软的,只有一个单人沙发,沙发正对着一个大大的屏幕,地上随意的放着各种游戏机和碟片。书架上凌乱的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有关军事的、政治的、历史的、游戏还有电脑的,甚至能够看到几本中国的兵书。特别是兵书,被翻得书角都卷起,而角落里孤零零待着的课本却很可怜。
书桌上满是各种各样的涂鸦,都是在算数的时候顺手写上去的,上面密密麻麻的一层盖过一层,已经不知道是在写些什么。
落地窗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色,阳台上孤零零的放着一张桌子和一张凉椅,光看就知道那椅子从未使用过。窗帘是厚重的紫色,帷幔是厚重的褐红色,床单也是褐红色。躺在床中央的赤司之助,如同躺在了血中央般,苍白的皮肤细瘦的四肢,还有听不真切的呼吸,如不是心电图还在跳动,几乎都算是个死人。
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的弟弟。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平时做什么?他都不知道。
这个房间就连仆人都很少进来,赤司之助对自己的领地尤其看重,仆人们就只能够两天进来收拾一次,除了清理灰尘和垃圾之外,不允许动其他的东西。
在床前挂着的是不搭调的绘满了凤仙花的画,这是否就是自己的弟弟封闭内心、虚伪度日时真正的心态。
他走到了床前,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看着自己弟弟虚弱的脸在发呆。
对不起……
他想要道歉。
为自己一直以来的忽视,明明是哥哥,却一点用处都没有。保护不了弟弟,就连关爱都没有,这样冰冷的家庭,就连自己都觉得喘不过气,何况是自己的弟弟呢?
床上的人在沉睡,意识却是很清醒,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各种不该出现的东西,如同是在播放哑剧一样。他似乎是用自己的眼睛见证了所有。
哀嚎的敌人,忠诚的下属,被火焰焚烧的土地,崩塌的城市和失去所有的人民……
一切的一起,都在撞击着他的脑袋。
那是什么?他不清楚。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旋着,他待在战场上,看着自己的手掐断了一条条生命,他也感染了内心那份……狂喜。
狂喜,似乎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
他看到了光,背靠阳光站在面前的青年,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对方撅起的嘴角却是那般的让人印象深刻。
他张了张嘴,似乎对自己说了什么话。
然后看到了自己的手伸出,执起对方的右手,轻轻的在无名指的位置烙下一吻。
他为他奉上自己的忠诚、性命。
“啊……”床上的人伸出手,他想要抓住那个人。那只手被一只不算大的手掌握住,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他微微的转头,看到的是一头亮眼的红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