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不知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好像在自己迈进房间的那一刻,薛寒星身上的肌肉突然变得更加紧绷,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去看。
因为明叔那边更紧迫些,所以鲁神医也暂时无暇顾及薛寒星,只给了岑晚一瓶药粉,叫他先涂在薛寒星伤口上。
那双即便是解剖尸体也不会颤抖的手现在却有些不听使唤,脑中总在播放薛寒星受伤的瞬间。
岑晚跪坐在薛寒星身侧,一向自信的他却难得责备起自己,那些人是他招来的, 而自己没有一战之力,连累薛寒星与明叔为保护自己受伤。
一时之间, 竟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只得沉默地抬起手,将药粉小心翼翼洒在狰狞的伤口上。
“嗯——”药粉落在薛寒星背上,他闷哼一声, 那声音就响在岑晚耳侧,只觉得耳朵有些发烧, 心中又是压抑不住的愧疚。
其实这种程度的疼痛还不至于叫薛寒星吭声,但岑晚一直不看自己, 只盯着那血呼啦的伤口看,故而想引来对方视线的小巧思。
可没成想这一哼, 反而叫岑晚低下了头,更不愿意与自己对视。
这可太让薛寒星郁闷了,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
他弓起身,将头伸到下面抬眼看岑晚的脸,却见到一双泪眼。
岑晚被猝不及防闯入视线的薛寒星吓了一跳,忙闭上眼睛想把泪水憋回去,却反而叫它滴在了薛寒星额头,然后顺着鼻梁,落入薛寒星的唇缝……
有点咸,薛寒星早已经忘了眼泪的滋味,自打加入铁翼骑,更没谁会为自己流泪。
他喉结浅浅上下滑动,轻轻吞咽了一下,又缓过神来手忙脚乱抬手要为岑晚拭泪。
岑晚本来就不想让薛寒星看见自己这副软弱模样,可看他乱动之下,原本经过简单处理的伤口又有血渗出,忙伸手把住他的肩膀。
这下薛寒星不敢动了,岑晚也不敢动了,二人现在的姿势从远处看就像两只交颈亲昵的天鹅。
薛寒星的左脸距离岑晚的右脸只相隔毫厘,却都不敢转头看对方一眼,唯有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
“你,你可别再乱动了,伤口又流血了。”
岑晚语气生硬,然后梗着脖子,笔直撤回身,重新回到了跪坐的姿势。
“好……”薛寒星讷讷应承,脸上却红了不止一个度。
岑晚也觉得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得燥热,膝行到薛寒星身后,一手扶住他肩膀,另一只手继续将药粉均匀抖落到伤口上。
这回薛寒星不敢再吭声,老老实实也不敢乱动。
“那些人出现的蹊跷,大家都没有准备,你不要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