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洋金花并不少见,因其天性耐寒,花期又长,每每盛开就是无数细密的金黄色花朵挤做一团,在太阳的反射下如同金子打造,既富丽又喜庆,所以是不少大户人家钟爱的一种花。
但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这洋金花若入药,短期内会致人疲惫, 困倦。长期服用则无异于慢性自杀。它燃烧时放出的气味也有类似功效。
将证物香烛揣好,岑晚自觉今夜收获颇丰, 心满意足离去。
路上他简单将几条线索拼凑在一起。祠堂内墙上的血迹八成是火灾当晚出现的, 凶手可能先将白茹迷晕后杀死,再焚尸灭迹。那墙上被经幡燃烧熏出的烟灰很可能也只是掩饰罢了。
思绪与脚步一同在夜间疾驰,却倏忽戛然而止。
前面, 有人。
岑晚已不是第一次在山庄中夜游,但还是头一回在这个时辰遇到旁人。他放慢脚步, 将身形隐在树后,向着那隐隐约约可见的两个人影靠近。
前方有一男一女, 似乎在争论什么,他眯起眼睛仔细分辨, 那女人应是萍儿,但却分不清男人是孙永林还是孙永逸。
他们声音不小,从肢体上来看,萍儿有些激动,但男人无动于衷。岑晚莫名觉得,那人八成是孙永逸。
未免被人发现,岑晚与他们之间保持了相当的距离,但还是可以隐约听到一些“夫人”、“收手”之类的字眼。
正想再凑近一点,他身后却传来了稚子毫无遮掩的声音:
“你在这里做什么?”
孩童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岑晚甚至觉得那背后突然响起的问话像是带着电流,让他整个人一下子从后背酥麻到天灵盖儿。
远处的二人显然也听到了男孩的声音,争执暂停,纷纷转头看向岑晚这边。
深深吸了两口气,平复自己如鼓擂般的心跳,岑晚缓缓转身,果然看到孙宾白站在自己身后,面无表情,只一双大眼睛正死盯着自己。
不等他开口为自己辩解两句,萍儿已经跑到了他跟前,娇声喝道:“你怎么在这儿,你刚刚都听见什么了?”
虽然心中免不了紧张,但岑晚面上还是滴水不漏:“只是出来散散步,没想到碰到了你们。”
接着,他看向从萍儿身后不紧不慢走来的男人,竟不是孙永逸,而是孙永林。但这也不妨碍他打岔,轻笑两声,像是在同朋友八卦:“没想到萍儿姑娘与孙二少爷如此亲密,是我不识趣,打扰你们了。”
孙永林意外岑晚的出现,也因为这误会一张俊脸急的通红,忙为自己辩解:
“姑娘误会了,我与萍儿姑娘也是偶遇,闲聊几句。”
不等岑晚再说什么,萍儿那边阴阳怪气插嘴道:“大晚上的,姑娘又人生地不熟,就别乱跑了。当心一个脚滑步了上一位夫人的后尘。”
“萍儿!”孙永林打断她的话,难得表现出强势的样子:“岑晚姑娘是孙家未来的女主人,你也该懂些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