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闻言,把酒盏重重地往案上一放,也站起来说道,“那你二人答应不再与陆毅为敌,你二人又将我这个兄长置之何地?为兄我与陆毅势不两立,你非他之敌,即我之敌。还说信义二字,当初我们结拜之时是如何说的?不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如今陆毅大军压境,正是需要你我兄弟同心协力退敌之时,你二人私自与陆毅建立契约,置身事外,这就是大丈夫之所为吗?难道背弃兄长,就不是小人之举了吗?”
关羽本来的脸色就如重枣一般,听刘备如此说,他心急之下更红了几分。
张任见气氛不对,立刻也站了起来,对刘备说道,“兄长,二哥此举也是为兄长着想。二哥与三弟并非想弃兄长于不顾,小弟已与二哥商量好了,与大哥一道归隐田园,从此不天下大势,朝夕演武饮酒,岂不快在哉。”
刘备反驳道,“三弟你怎么这么糊涂,等将来陆毅夺得天下,他一人只手遮天,谁能保证他不计前嫌,不讨后帐。到那时你我兄弟无兵无粮,拿什么和他斗,还不若就此拼个鱼死网破来得痛快。”
关羽接言道,“兄长,关某观陆毅其人,并非如兄长所说,他身为一代兵主,自然会信守承诺。必不会做失信于天下之举,是兄长多虑了。”
刘备见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两位兄弟屡屡出言反驳自己,心中火起,大喝道,“你二人难道只相信陆毅,反不相信兄长吗?”
张任道,“兄长,不要再固执了,若在此地继续与陆毅对抗,无非是螳螂臂挡着,自取灭亡。兄长所口中以天下为己任,为荆州百姓着想。你出去看看,城中军士都是百姓,你听听他们的心声,他们的内心真的那么排斥陆毅吗?不,他们不排斥,甚至他们会盼着陆毅打过来,盼着在陆毅的统治下过着富足的生活。一旦双方演变成不可收拾的局面,那些军士绝对会不顾军法律令,全都投靠陆毅。在战场之上出此变故,那才真是万劫不复。到时就是陆毅有心饶你,也决计无法饶了你。”
“哼”刘备怒道,“你们就断言为兄会失败,你们错了。不最后一搏那才是真的败了。要走你们走,你们走,别说你们是我兄弟,我刘备没有你们这样的兄弟,你们也没有我这个兄长。”
说到最后,刘备用手怒指着大堂门口,歇斯底里地喊着。
关羽和张任没想到刘备的反应这么激烈,还想再说什么。
刘备继续道,“什么都不用说了,要是你们还认我这个兄长,你们就留在城中与我一起抗敌。如果不认了,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刘备如此态势,显然给关张出了一道两难的选择题。是走还是留,这的确是个问题。
关羽和张任早已摆明了自己的立场,那就是不与陆毅为敌,但他们有怎么甘心就此离去。回来的路上,他俩一直商量如何说服兄长刘玄德。没想到现在闹到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继续任由刘备继续坚持下去,二人都明白,不但兄弟三人完了,城中的军士定会有很大的伤亡。
他俩互相看了一眼,关羽对刘备施礼说道,“兄长,并非我兄弟不认兄长,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还请兄长考虑我兄弟二人之言,三思而后行。”
刘备冷冷地说道,“不必了,既然你俩已经答应陆毅从此不与他为敌,那何必还回我这里。你们请便吧,就当我们从没有结拜过吧。”
说着话,从腰见抽出宝剑,用手拽起长袍一角,宝剑一挥而下,将袍角割了下来扔在地上。
“从此你我兄弟,恩断义绝,你们走吧。”刘备冷冷地说道。
关羽和张任半天没说话,呆呆地站在那里。
“还不走,都给我走。”刘备头也不回地指着大堂外吼道。
关羽张任彼此看了一眼,一同施礼道,“小弟就此别过。”
而后二人一起迈步向大堂外走去,走了几步,关羽停下脚步,说道,“兄长,等日后你就知道我兄弟二人是对的。”
说完,拉起张任的手径直离去,只留下刘备一人孤零零地站着。良久,他才转过身来,露出一张面孔狰狞的脸。
关羽和张任出了刘备的府邸,来到府门前,短暂的商量之后。二人各自上马一同向华容城东门驰去。
叫开城门后,两匹战马扬长而去。守城的军士兀自纳闷,二将军三将军刚刚回来不久,如何又出去了?
关羽和张任快马加鞭,直奔陆毅的大营而去,一路上俩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二十里的距离,时间不长便已走完,二人来到大营的寨门前勒住战马。
张任对着守营的军士说道,“速速通禀逍遥侯,就说关羽张任求见。”
守营的军士闻言,立刻派人飞马向陆毅的中军大帐奔去。此时陆毅已经出了大帐向这边赶来。
早在关羽张任刚出城门之时,就有哨探远远地看见,飞马回报陆毅了。
来到营前,陆毅对关羽张任说道,“二位将军,何故去而复返?”
关羽抱拳道,“我二人特地来此,有事相求。”
陆毅点了点头,命令军士打开营门,“关将军张将军,请到大帐叙话。”
关羽和张任互相看了看,而后各自点头,催马进了大营。此时典韦去营内巡查,不在此地。只赵云一人在陆毅身边,再就是陆毅带着的数百名护卫。
护卫们都知道关羽和张任武艺了得,所以都小心地戒备着,不敢有丝毫差池。就连赵云也是有些谨慎地跟在陆毅旁边,但关羽和张任虽然都带着兵器,兵器却是挂在马背上,似乎并无什么不良企图。
陆毅却丝毫不以为意,当先催马向中军大帐行去。关羽和张任二人保持一定距离跟在身后。
在大帐中落座之后,陆毅问道,“二位将军,真是虎胆也,居然敢进我数十万大军的军营面不改色。”
张任道,“逍遥侯取笑了,我与二哥都是败军之将,若陆毅州牧想取我等性命易如反掌,又怎会对我等施以暗害。”
陆毅微笑道,“二位将军勇武过人,本公一向钦佩得很呢,不知道两位将军此来何事?”
关羽道,“我兄弟二人先前承诺不与逍遥侯为敌,本想力劝兄长将华容城献给凌将军。但兄长担心逍遥侯心系前嫌,而心有顾忌。我俩苦苦开解无奈终不能让兄长放心。现在他还在华容城中,也属情有可原。我二人想恳请逍遥侯格外开恩,城破之日,能对我二人的兄长格外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