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之所以要看杨知县的脚尖,也是因为这里头的不成文规矩,如果脚尖朝内,那么就狠命往死里打,外头看不出太大伤势,却将骨头打成渣子,如果脚尖朝外,则表示要留犯人一口气。
周文房的价值自不必多言,杨知县生气归生气,也不至于糊涂到真个将他给活活打死,但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这牢头是个老手,板子到肉便皮开肉绽,真真是打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杨璟不明此道,见得如此惨状,也是生怕真个儿将人打死了,可见得杨知县气定神闲信心满满,也不好说些什么,这周文房倒是不多时就疼痛难忍,昏阙了过去。
杨知县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吩咐道:“将他泼醒,本官要问话了。”
杨璟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第一缕晨曦透过铁窗,溜进了巴陵县衙的大牢,潮湿的大牢仿佛进入了第二个轮回,阴森的气息被驱散干净,看着那阳光,便让人怀念暴晒过的被子的气味。
杨璟揉了揉酸胀的眼睛,长长伸了个腰,旁边的杨知县同样萎靡不振,脸色并不好看。
夜审并不顺利,无论他们问什么,周文房只是闭口不言,即便他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牢头和狱卒们虽然已经轻车熟路,诸般刑具也是一一登场,在周文房的身上留下各种伤痕,烙铁早已将周文房身上的肌肤皮肉烫得一片模糊,期间也不知用冷水泼醒了几次,这个硬骨头却如何都不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