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尝试着把岑婴推开:“陛下,靠太近了,微臣觉得热。”
岑婴随性的:“那把车帐撩开就好了。”
“不行!”谢归晏坚决拒绝。
她眼下能容忍岑婴放肆,不过是因为看他实在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又兼在舆车上,四面有车帐挡住,不会被人瞧了去。
若是当真掀开了,不知道宫里会传出多少闲话?
从前以她的认知,或许还想不到什么龙阳之好,但现在她可是拜读了《阮郎归》的人,她与过去不一样了,她的认知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她不得不变得敏感又瞻前顾后。
谢归晏给皇帝进忠言:“话本的事?*? 尚未解决,若是舆车上的情景被有心之人传出,又不知会招来多少的流言,有损陛下的英名。”
岑婴沉默了。
他很不高兴。
可是谢归晏已经明确拒绝他了,他也不能再坚持,否则若是引起谢归晏的怀疑,那就不好了。
岑婴只能怏怏地松开手,闷闷地靠着隐囊,哀叹道:“朕真是个可怜人。”
谢归晏整理被他抱皱了的衣裳,笑道:“陛下真该早点立后纳妃,这样便有人可以随时随地容忍陛下撒娇了。”
岑婴没有说话。
理好衣服的谢归晏回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肃着神色,用很怪异的目光盯着自己。
似有诧异,有失落,还有很奇怪的悲伤。
谢归晏迟疑:“微臣说错话了?”
岑婴猛地收回目光,将脸撇到另一侧,只把落寞的后脑勺留给谢归晏。
“谢相这话,好像在嫌弃朕是个麻烦,迫不及待想找人来接手朕这个麻烦,这样从此以后,你就有了借口撂开手,不管朕了。 ”
谢归晏哭笑不得:“陛下,人总是要长大的呀。小时候你可以没有顾忌地依赖我们,长大后就不能了。毕竟人生的路,总是要靠陛下一个人走的,微臣也好,顾将军罢了,都只是陛下的一个过客罢了。”
她想到自己辞官的打算,便温言细语,提前让岑婴做心理准备:“只有家人才会永远陪着陛下。”
岑婴嗤笑:“你说的可是蓬莱宫的家人?”
谢归晏摇头:“陛下会立后纳妃,将来还会有自己的孩子,那都是陛下的家人啊。”
岑婴猛地坐了起来。
他看着谢归晏,目光诡异,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压着怎样野兽般的情绪,可是他偏偏只是这样看着谢归晏,却不说话。
谢归晏试探的:“陛下?”
岑婴紧紧地盯着谢归晏:“朝中可是有大臣上书,重提让朕立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