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谢韫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说过几回话罢了，她爹在说什么鬼话。</p>

她越想越难受：“而且爹，你干嘛总想着让我当人家侧室啊？”</p>

桑印看向她：“你还想当谢夫人？”</p>

他委婉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窈窈，你要量力而行。”</p>

不是他想让桑窈做侧室，而是桑窈的婚事本来就不好办。</p>

她长相艳丽，家族门第又低，所以难堪为高门正室。而对方门户一低，就有族中规矩乱，爱踩高捧低的问题，他家窈窈性子又单纯，指不定被那男人怎么骗。</p>

所以退一步，当侧室也未尝不可。</p>

他为了让桑窈嫁一个地位高，人品好，家世干净，长的又好的男人，可真是愁坏了。</p>

桑窈觉得实在离谱，她挣扎着解释道：“什么谢夫人，爹你误会了，我跟他就是没有关系。”</p>

桑印：“没事，以后有关系就成，你相信爹的眼光。”</p>

桑窈一点也不相信：“当时五皇子，您也是这么说的。”</p>

桑印沉默片刻，面色有几分尴尬的道：“提那个晦气东西做什么！”</p>

“他能跟谢韫比？你相信爹，这次一定不会错。”</p>

越听越离谱了。</p>

桑窈不想再跟他说下去，随便应付了几句就跑出了书房。</p>

她爹一直想攀谢家高枝儿，只是没想到他还能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况且谢韫根本不是那种会徇私舞弊的人，不然他爹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勾搭成功了。</p>

但也好在，正是因为谢韫有这种良好的美德，才没对她做出强取豪夺这事来，</p>

桑窈默默叹了口气，心道早知道刚才就说不认识了。</p>

而且，到底是谁跟她爹透露了她跟谢韫认识这件事。</p>

</p>

夜色深沉。</p>

此刻，透露此事的谢韫本人正坐在案前，翻阅着眼前的卷轴。</p>

周边寂静，房内陈设简单，博山炉内轻烟徐徐而上。</p>

小厮替他换了新茶，然后躬身退下。</p>

净敛从门外走进来，手中捧着一个精美的木匣，他上前轻声道：“主子，这是夫人从寺中带回来的沉水香，据说里头添了回心草，有安神之效，属下命人给您换上。”</p>

谢韫并未回答，目光仍落在字体密密麻麻的卷轴上。</p>

净敛将木匣交给下人，低声道：“去吧。”</p>

谢韫惯来睡得晚，觉也浅，这些香料对他而言不过是换个味道罢了。</p>

净敛上前站在谢韫身旁，继而低声禀报，“主子，您上次让属下查的事，已有眉目了。”</p>

“说。”</p>

净敛面不改色的道：“桑姑娘的确不喜用香露，房内一瓶香露，整整两年了还未曾过半。她平日出门不多，连脂粉都鲜少用到。”</p>

谢韫沉默片刻，狭小空间内，那股清淡的茉莉香仿佛又传了过来。</p>

他道：“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偷偷用。”</p>

听听这是什么问题？</p>

都说男人碰见爱情会变傻，难道他的主子也不例外吗。</p>

“属下认为……桑姑娘应当没必要如此吧。”</p>

可谢韫的确闻到了。</p>

他搁下笔，道：“罢了，你退下吧。”</p>

正好困了。</p>

就没见过谁家下人会深夜跟主子讨论人家姑娘有没有用香露的。</p>

“属下告退。”</p>

房内仅剩谢韫一人，他再次看向手边卷轴。</p>

密密麻麻的小字却开始令他心生烦躁，他匆匆翻看一眼，目光却不由自主从这些小字中，提出两个毫不重要的字来。</p>

充盈。</p>

在卷轴底部，并不显眼，原话为“国库充盈，藏富于民。”</p>

可另一番不该出现的景象却出现在脑海中。</p>

他绷着唇角，思绪第一回 开始不受他的控制。</p>

他不再去思考那莫名其妙的香气。</p>

而是想起了她的身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