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没有挣扎,连颤抖都没有。辫子男没有施虐的癖好,见他乖巧,将铁钳探了过去。
“啊——”
忽地,辫子男头顶扑来一只?喵呜乱叫的野猫,野猫爪子锋利,在?他面上疯狂挠出血痕,翻出皮肉。
兰璎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
他还只?是个孩子,才丁点?大的孩子,应该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在?苗域翠绿的山野里肆意奔跑,在?澄澈的溪水里拨弄浪花,应该与别的小孩一样学念书、学认字。
受过最重的伤,应该只?是爬树摘果子、偷鸟蛋、捉麻雀时被树枝划破的口?子,或者是不慎摔下时被石头磕破的肘弯和膝盖。
而?不是这样,在?漆黑的井底孤单地仰望月亮,在?这腥臭弥漫的囚牢里被……
被如何,兰璎都不敢说出那几个字。
“哪来的畜生!”
辫子男怒不可遏,提起?兰璎的后颈往外一甩。兰璎在?空中翻滚,撞到滚烫的炉子,毛毛瞬间被烙得焦黑。
兰璎头昏目眩,传来真实无比的痛感,提醒她这并非虚幻梦境。
“小畜生,将你?也丢进去……”
木匠听见动静,也进来捉她,又被辫子男制止:“不行?!会脏了尸油的!”
兰璎狠狠抓挠木匠的手,你?才脏!
“脾气还挺倔,疼了就老实了。”
木匠提着磨木头的刀,将兰璎猫摁在?桌上,挥刀欲砍。
刀刃锋利,在?日光下映出凛冽的寒光,兰璎拼命挣扎,但猫的力气哪能比得过人,只?能眼睁睁等着刀刃砍下。
兰璎偏头看向小春鸣。
那么瘦小的身板,被极粗的麻绳牢牢捆在?椅子上,他神色依旧是平静,不挣扎,不反抗,平静得似乎不知死?到临头。
或许并非不知,而?是无畏。
无畏,是因没什么可牵挂的。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可他此时竟也直直望过来,头发乱糟糟的,像个小乞丐,那双眸子比新研的墨还黑,深浓得瞧不出波澜。
他一眨不眨地与兰璎对视,良久。
良久,直至最后,在?刀朝她落下的那一刻,兰璎见他眸中隐约有水光跃动,犹如春日湖面上粼粼的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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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睁眼,兰璎掀被跃起?半个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蓝姑娘,你?醒了!”
是褚棠枝的声?音,她本坐在?外间,听见动静上前?来瞧她。
“你?忽然晕倒,好在?我凑巧回?到苏府路过,便将你?背回?来了。大夫来看过,说并无大碍,休息数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