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和客户交易的时候。

特意和对面的买家开了视频进行初次验货。

视频里，幕后买家看见玉凳后，那一刹那亮起来的眼神。

即使闪烁得飞快，但李斌依然没有错过里边的狂热和占有欲。

他都有些后悔，自己在这个交易中，报价似乎有些过于保守了。

早知道对方这么想要这把椅子，他就不该应价应得那额快的。

可惜交易已经谈妥，想要再后悔的话，那伤害的就是他的信誉了。

为了一时的利益，去牺牲自己好多年建立起来的信誉，那可就不划算了。

所以李斌就算心里后悔，也不敢真的反悔。

只不过砸洽谈的时候，无意中表露一下自己忍痛割爱，以及吹嘘一下有人出了更高的价钱来抢等等……

给自己在客户那边拉一波人情分。

与此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湖省博物馆从来不把这张玉凳公开展示。

实在是它真的太脆弱了，脆弱到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这对运输来说，可真是一个大难题。

这几日的忙活，最大的难处就是在这里。

李斌看着那张玉凳上细致到发须都非常清晰的玉雕，不得不感叹这雕刻的手艺人技艺确实高超。

看得他每次都爱不释手，恨不得把上边每一处纹路都给盘包浆了。

他心里暗暗后悔，要是自己过去十几年再努力挣多一些钱，身家再丰厚一些。

也许他今天就真的能够把这张凳子留在手里了。

但世上也许什么都会有，唯独没有如果。

为了弥补这个遗憾，这几天只要稍微有点空闲。

李斌都会钻进地下室里边，和这张玉凳呆在一块。

他像是膜拜一般，静静地欣赏这张凳子每一处带给他美感上的震撼。

他不舍的眼神，流连在那椅子上的每一寸光泽上。

就在他对面的柜子上，摆放着一台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正是《国家宝藏》的直播。

里边主持人和演员，用各种花团锦簇的词语，在赞美着刚刚展示的那件文物。

李斌看了后，有些不以为然。

他手轻轻抚摸着凳子把手上的纹路，眼神里露出几分痴迷。

“还是我的玉凳更好啊！”

换做以前，那件价值十几亿的画，他肯定也很爱。

但现在珠玉在前，有这张玉凳摆在眼前。

李斌的眼里，哪里还能看到其他的东西呢？

所以电视里推荐人美赞扬一句，他都要反驳一句。

“哼，没我的玉凳好。”

“不过是一幅破画，别说一幅了，那十幅来我可都不舍得换！”

地下室里，时不时响起这样的呓语。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幅场景，恐怕会误以为李斌得了失心疯了。

但只要看到那座玉凳的真容，就能理解李斌为什么会“失心疯了”。

很少有人会对着一件东西痴迷到这种程度的。

可这张玉凳做到了。

对它越是了解，越是熟悉，越能理解它的魅力之处，之后沉浸在里边无法自拔。

如果李斌不是理智一息尚存，恐怕真的会甘愿为它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而随着出货的时间到来，也正好就是综艺播出的第五日。

过了今晚，他怕是会将永远失去和这张凳子面对面的机会了。

李斌想到这里，更是不愿离开这张凳子一分一秒。

而今晚，也是《国家宝藏》这档节目的最后一次录制直播。

一大早上，顾言的院子门就被人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