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澈错愕地扭头,表情扭曲。
“你可知晓你自己在说什么?”
他是太子,她居然让自己将江山拱手相让?
姜娆朝前走了一步,“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治不好你的腿,你便是个废棋,连储君的位置都坐不上,如何与禅空抗衡?她能给你下一次毒,断了你的腿,便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你死在东宫里。”
这话她可不是危言耸听。
她知晓当初为何禅空不直接将其毒死。
因为太子身死,对外是件大事儿。
全国悲怆,皇宫内更是要挂白绫数月。
这么一来,禅空便不好继续她的计划。
所以他让陆言澈活着,却生不如死,宛若行尸走肉的空壳。
陆言澈深深地看着姜娆,也知晓她说的是实话。
可他是太子,从生下来就是要做储君的。
若是不能够做皇帝,他这个太子与死了有什么分别?
“陆言澈,你真的觉得你适合做皇帝吗?疑惑地说,你真的想做皇帝吗?”
陆言澈微微一愣。
这两个问题,他确实从未想过。
太子,不做皇帝做什么?
太子,除了做皇帝还能做什么?
“你从出生开始,便一直是皇后在与你说要你做皇帝,可你知晓如何做一个明君吗?你知晓要如何为百姓着想,如何处理朝政与百姓之间的利益,如何权衡吗?”
陆言澈呼吸一滞。
他之前在太学,学的都是四书五经。
如何治理朝政,他……
不知晓。
他之前每日看着父皇批阅奏折,每日上朝听取那些大臣的进谏,他以为,那便是皇帝要做的。
可除此之外呢?
体恤百姓,微服私访?
上次陆景淮与姜娆去西北赈灾,他在做什么?
无非是在东宫中每日无所事事,想着如何见孟韵依罢了!
对了,孟韵依!
陆言澈的眼神突然一亮,“我要当皇帝,依儿只嫁给皇帝!”
姜娆觉得他是没救了。
“孟韵依根本不喜欢你,就算你成了皇帝,她对你也只有兄长情谊,难道将她关在后宫,每日郁郁寡欢,便是你想要的吗?”
陆言澈再次沉默。
不,这不是!
他喜欢孟韵依,想要她在自己身边也宛若对着陆景淮那般微笑。
而不是看她每日对自己眉头紧锁。
可……
“陆景淮根本就不喜欢她,将她囚禁于宸王府中,难道便好吗?”
至少,自己是真心喜欢她的。
“不,你错了,我与王爷,早就和孟韵依做了交易,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王爷会写下和离书,到时候,孟韵依便还是清白之身。”
“哼,清白之身?她都怀孕了,如何来得清白?”
陆言澈只要一想到她与陆景淮做过那种事情,心中便如火烧火燎般的难受。
“她从未怀孕,一切都是假的,你也知晓你的母亲要置她于死地,她若是不做一场戏,绝对活不到今日。”
陆言澈今日听到的一切,大多都超乎了他的意料。
“只要王爷成为新帝,便可让孟韵依还是以公主的身份继续留在京城,并且永远不用和亲。”
陆言澈的手动了动,姜娆知道,他这是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