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许久未见,老哥。”大爷爽朗地笑着招呼赶尸匠,随后交谈中得知,这位赶尸匠姓伍名大仁,我和唐氏宸便恭敬地称他为伍大叔。
伍大叔虽貌丑,但他那屋舍却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人观之心生舒适。
“伍大叔,适才吴大爷提起您乃湘西资历最深的赶尸人,晚辈心中甚是好奇,不知伍大叔是否方便向我们讲述一番?在下对湘西种种神秘之事颇感兴趣。”
“有何不可,吴老弟那些玄乎其玄的东西我不懂,我只知道这一行赶尸的规矩。想学赶尸,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胆大包天,二是身强体健,并且必得拜入师门。虽然行走于世,从事赶尸,但却忌讳提及‘赶尸’二字。”
“这是为何?”我不禁追问,“若不称赶尸,又该唤作何事?”
伍大叔憨厚一笑,徐徐道:“行内人请我们赶尸,常言:‘师傅,请你走一趟镖’或 ‘走一趟阴镖’。”
“原来如此,是为了避嫌吗?”我满心疑惑地问。
伍大叔点了点头,续道:“正是这个道理,行走江湖,总要讲究个忌讳与规矩。”
“子时莫谈幽冥事,差可,亦是忌讳旁人闻之惊恐。尽皆琐碎。”伍老镖头继续徐徐道来,我们则静心聆听。
“倘若,我等行走江湖的赶尸客应承了人家的托付,便会取出一张独门黄符纸,其上密密麻麻写满符箓,此中玄妙非凡。待到符纸交予亡者亲属手中,那亲人便需将逝者的名讳、生辰八字、殁时年月、性别等一一详实书于符纸上。随后,吾辈会以符篆封印其上,层层叠叠包裹,最终藏于贴身之处。”
“如此繁复……”看来行走此道,非得胆识过人且心思细腻,吴老前辈所言诚不欺我也。
“此外还有何规矩?是否习有独门武技,伍老镖头?晚辈颇为好奇,究竟如何能使尸体自行跳跃前行?”我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让伍老镖头不禁苦笑连连。
“倩倩姑娘,此事关乎他人隐私,不宜多问。”席少侠低声训诫,却被伍老镖头听见。
“小女子唐突了,伍老镖头,您若不便,不必再说,这是您的营生。”席少侠这一提醒,我确实感到有些尴尬,毕竟追问至此,确有失礼之处。
“难得有几位少年郎愿听老朽絮叨,我看诸位多虑矣。”吴老前辈在一旁捣鼓着什么,闻声插话进来。
“老吴说得对,诸位贵客临门,有何不可言说。”伍老镖头平日里与人交流甚少,适才之事也令他略感不适。
“哼!”我斜睨了席少侠一眼,心中暗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