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已经被捏出了血，足以见其力度之大。但即便这样，他还是没有去付诸行动。那样不是他的一贯作风，所有的痛苦，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只想自己留在心里。他自己的痛苦可以忍受，但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看不得这个女人哭。这比割他的肉还疼。

刘云燕忽然抬起了头，她看着宏强，眼中虽有泪水在滴落，可她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份安慰。

她知道她的泪水并不是因为林立的"无礼"而流，而是为自己无法解脱的命运。

命运有时候并不在自己手里，自己的命运很可能都在别人手中捏着。

她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病色的年轻人，忽然有些心痛，轻轻地走过去，关心道："你的咳嗽好些了么？"

宏强咳嗽着，道："好些了。"

他咳嗽着，他却说他的咳嗽好些了，也许只有鬼才会相信。

刘云燕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头，想靠在这个人的胸膛，男人的胸膛永远是女人感到安全的港湾。无论坚强的女人还是柔弱的女人，靠在男人的胸膛就会觉得自己很柔弱。宏强的手终于可以去抚摸她的头发，只是他的表情却不是幸福。

刘云燕忽然抬起头，轻轻地吻在了他干涸的嘴唇上。刘云燕的声音很小，甚至有几分羞涩，可是宏强却听得很清楚，因为刘云燕说："这是我的初吻！"

这本来是很多男人想听到的一句话，可是宏强却感到痛苦。他不是不相信刘云燕的话，而是他有不相让人知道的苦衷。

刘云燕蚊蝇道："我……我……你可以要我。"

宏强没有说话，只是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大变。他轻轻抚摸长长头发的手停了下来，他从不流泪的眼角忽然滴下两滴泪，没有人看到他的泪水，因为他很快就将泪水抚于虚无。他轻轻地推开陆云微月，轻轻地说："你累了，休息吧！"

刘云燕愣在那里，她不相信宏强会说出这样的话。

宏强掏出了酒壶，他感到痛苦的时候就会掏出酒壶。酒确实是一件好东西，总是在他感到难过之时从怀里出来安慰他的痛苦。宏强忽然想起了林立，苦涩地笑笑，问道："林立这个人怎么样？"

刘云燕半天不明白宏强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好久，幽幽答道："一个好人。"

宏强听到这句话，没有生气，反而感到很欣慰。

刘云燕忽然问道："你恨他么？"

宏强看着窗外，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是在喝了一口酒才回答这个问题的："恨。"

刘云燕微微叹了口气，道："其实你不必恨他的……其实……"她想起了黄老板可能会死在这个人的手里，微微的语气变了，狠声道："我恨他，我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