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勇回头没见到韩立东往兜里塞钱,他给了孙倩一个眼神:“放心吧,这点职业素养还是有的。”
听到这话,孙倩的手一哆嗦,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惧意。
高勇权当她是知道错了,没多想,就和韩立东俩人一起往外走。孙倩没往外送,也得亏她没往外送。就在不远处的路口,那个提着大包小包,脸上有道大疤的新郎官正满眼喜色地奔来。
他见有人从自家门里出来,刚想打招呼,就看到俩人一声不吭地掠过了自己。
王本新那张笑脸陡然凝固,接着升起一股困惑:刚刚那人,好像在那里见过。
稍后,两人来到老槐树下。
韩立东不好意思地开口:“你看那一万块钱。是不是得给我结一下子?”
高勇完了一桩心事,没挑毛病,从俩裤兜里各掏出一沓钞票,然后合在一块:“总共八千块钱,你要是觉得不够,下次我再给你补。这次我是拿不出来了。”
韩立东欢天喜地地接过钞票,阴暗的面色都明亮了不少,他使劲吞咽唾沫,好像眼前的钞票是什么美食一样:“够了够了,都没动手,这都算给多了。”
高勇唏嘘地看着韩立东:“几点了?咱哥俩找地方喝点?先说好,你结账啊。”
韩立东使劲点着头,他撸开袖子,露出一只金表:“不到10点。”
高勇的目光被那只有点黯淡的金表吸引住了。
恰逢一片乌云经过,盖住了灼热的太阳。一只黑猫跃上枝头,静静地看着树下的两人。
韩立东伸出手晃了晃:“咋了?魔怔了?”
高勇咽了口唾沫,往韩立东的方向走:“没事,就是看你这金表眼熟。”
韩立东脸上多了一抹得意:“这表可是劳力士,真金的,贼压手。”
高勇没说话,眼睛看向寒江的方向。
韩立东好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说个不停:“我记得是20万多一点,早几年一个朋友的回礼。说实话,那会儿我都看不上,我办公室柜子里的三块茶饼,差不多就这个价。也是别人送的,我都没咋花钱。”
高勇撇撇嘴:“一块破茶饼,大几万?”
“你还别不信,好茶饼那都有号有数,就跟有个身份证似的。想当年我去外地看机器的时候,人家那里也有一块这样的茶饼,封在玻璃柜里当个宝物似的,谁来都提一嘴。”
韩立东自顾自地走了好几步,这才发现高勇没跟上来,他朝高勇喊了一声:“又咋了?东西落人家了?”
高勇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也有些不太对劲。
韩立东折返回来:“咋了,不会真把东西落人家里了吧?这会儿可不好去了,东西很贵吗?”
“金表。”
“啥?你落了个金表?”
高勇看向韩立东:“这个金表,也有号吗?”
韩立东晃了晃金表:“有啊,那肯定有,见表如见人,身份的象征,你说有没有。”
高勇摸了摸额头,脑子里闪过一只斑驳的天马。他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王本新拉扯着孙倩冲出了路口,身边还跟着俩警察。
韩立东几乎是下意识地撒丫子就跑,两个警察开始还有点不确定,见状也顾不上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先把人按倒了再说。
也就在这时,两个警察听到身后传来咣当一声。
那声音很沉,很闷,让人听了心里头堵得慌。
韩立东被按在地上之前,还在叫喊我不是主谋,主谋是高勇!
然而高勇这个主谋已经先他一步,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