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诀坐在主位上,见李然被围在人群中,脸上全是开怀之色,亦不打断,兀自让他跟众人叙旧。
众人闲聊几句,立马回到了攻打通州的正事之上。
沈泽唯恐李然对战事不甚清楚,开口解释道:“殿下此去临关,可能对战事不甚清楚。”
“如今,通州以北的大部分境地皆在西平的控制之内,通州以南的三分之一已归我军管辖。”
“眼下,我军与敌军在安庆以南三十里处相持不下。此地乃荒漠之地,西平军来自荒漠之处,善于在流沙之上作战,我北烨军每每迎战,皆不是其敌手。
他说到此处,廖卫便在一旁叫开了:“他娘的!西平那些个小人,专捡我军的软处捏,真是欺人太甚!”
沈泽听他口出秽语,脸上一讪,假意一咳,继续说道:“西平军占尽地势,纵然我军一拨拨涌上去,亦不是长久之计。”
李然一听,了然地点了点头。
沈泽的解释再清楚不过,林瓒和孙淼皆满脸赞同地点了点头。
严文斌那个铁铮铮的汉子倒是一脸的不服气,恨声说道:“西平军不过是仗着有利于自身的好地势,才能将我军拦截于此,论到攻城并池,我北烨何须惧怕他区区一个边荒之国!”
他如此一说,自然是正中廖卫那个莽夫的下怀,只见廖卫那张大黑脸一喜,眼带自信地扫了众人一眼,一脸自得地说道:“依末将看来,西平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我军若大举压上,未必就斗不过他!更况且,此地又是必经之途,我军若不过去,何以取通州?”
沈泽和林瓒及孙淼在一旁听着,频频摇头,一脸的不敢苟同。
李然在座上瞧着,淡笑着瞥了眼江诀,江诀倒是一脸的安然,置双方的争执于不顾,眼底是一片深思之色。
众人争了许久,也找不到一个致敌之策,江诀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散了。
帐中只剩下他二人,李然揉了揉眉眼,一脸不解地问道:“事情还没商量完,你怎么就让人散了?”
江诀走过去,从身后搂住他,淡淡说道:“急攻不是上策,救援之计不久便会奉上,朕只需静等便行。”
“静等?什么意思?”
江诀见他一脸的好奇,神神道道地凑过去,轻声说道:“你若真想知道,那就……”
最后几个字他是贴着李然的耳朵说的,听不清楚。
李然在他肩窝处捶了一拳,江诀抚摸着他如画的眉眼,幽幽说道:“你失踪这几日,朕无法公然寻你,只能派江云等人去各地打探。”
“小然,朕固然对你有情,却不能置万千将士的性命和北烨百年的基业于不顾。”
“而朕也无数次地问自己,如此做来究竟值不值得?到头来,朕终究还是先舍弃了你,而这一切才只是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