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顺端着热水进来时,江诀正牵着李然的手,眼神不离其片刻。
没有外人在场还好,如今有人在一旁看着,李然被他看得脸上一红,几乎有些坐不住。
丁顺却唯有苦叹,手上的动作也越发小心。
李然接过他手里的帕子,便立马让他出去了。
江诀望着他手中的锦帕,笑着望过来。
李然红着脸替他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等擦到双腿的时候,整张脸已经热得可以煮鸡蛋了。
江诀在眼角的余光里打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那眼神真是执着得可以。
李然只能尽量躲开他的视线,如此一来,倒越发显得他心虚。
“看什么看!还不快睡!”
江诀被对方恼羞成怒的样子逗得轻声一笑,奈何他如今胸口受伤,这一笑就惹得他一阵重咳。
李然见他那样,作势要去找军医。
江诀拉着他的手,说了声没事,歇了片刻,这才稍有好转。
如此一来,李然哪里还敢惹他,只一味低着头做事,偶尔在眼角的余光里瞥对方一眼,都被对方看得赧然之极。
身世之谜
苏沫沉着脸坐在高椅上,对面站着一名青年男子,此人生得异常俊美,神色间却全然都是淡漠和桀骜。
苏沫盯着他看了片刻,继而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面对这张像极了柳风的脸,他怎能无动于衷?
“莫非陛下忘了,我哥哥是如何死的?姐姐又受到何种非人的折磨?”
柳俊一脸悲恸地望着苏沫,当他提到柳风的时候,苏沫的脸色明显一僵,沉声说道:“你说得没错,只是朕也跟你说过,有朝一日,定然将他交予你处置!朕既然开了口,金口一开,自然没有反悔。如今还不是除掉他的好时机,朕希望你今后少自作主张。像今日这样的事,朕不想再看到第二次,明白吗?”
苏沫说完,柳俊一脸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仇人就在眼前,他怎可能平心静气?
更何况,那还不是一般二般的仇恨,而是牵扯到柳氏一族一百零八口的灭门之恨!
苏沫见他一脸的狠色,抚着额暗自叹了口气。
他深知,柳俊的箭术天下无二,百步之内定能取人性命。
他射的那三箭,若不是有人替璃然挡了,那么此时此刻,璃然早已一命呜呼。
然而,这样的认知并没有让他雀跃。
他到此刻才明白,做了这么多,只是想让那个男人臣服在自己脚下,却从未想过,要取对方的性命而后快。
更何况,还是以如此不光彩的方式。
“好了,你先出去吧,这事朕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苏沫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柳俊一脸不逊地转了身,眼底是一片狠毒之色。
苏沫的心中,却越发复杂难辨。
他独自在室内沉思片刻,继而将司君招了进来。
司君进来的时候,手中还拿着一幅画。
他见了苏沫,红着脸恭敬地行了一礼,继而跪着往前挪了几步,一脸恭敬地将画卷展开来摆到苏沫面前,嗫嚅般喊了声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