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诀说到后来,再说不下去,似乎并不愿意太过显露自己的脆弱。
李然一脸怔然地望着前方,江诀的话在他脑中回响,一字一句如同敲击在心头上一般。
对方语气中满满都是脆弱和无助,到后来甚至连朕都不用了。
面对这样的他,李然终于再难做到无动于衷。
这一次,他选择转过身去,轻轻搂上对方的背。
江诀在那个一瞬间就做出了反应,只见他一把将对方紧紧搂进怀里,久久没有松手。
的确,除了这个天下,他还有什么呢?
多年以后,每当江诀经过临关,总会有一种近乡情怯的莫名幸福感和惆怅感。
临关在他一生中有着如何特殊的意义,或许只有他自己明白。
正是在此地,他爱的那个人,生平第一次真心地对他敞开了怀抱,这是何等的幸事?
尽管长路漫漫,那一刻,他终究还是进到李然心里去了。
说是机缘也好,说是金城所致金石为开也罢,他终究还是迈出了这一步,亦是最为艰难的一步。
稍有觉察
李然和江诀在内间还未待多久,小太子江逸便闯了进来。
他如今在军营中没有任何门槛,进任何人的营帐都不需要通报。
所以江逸进来的时候,正好见到他爸爸和父皇抱在一块。
“爸爸!父皇!”
江逸跑过去,作势要往他二人身上爬。
李然立马推开江诀,脸上还有些后知后觉的赧然。
江诀倒像没事人一般,一脸是笑地将小太子抱起来,拍了他屁股一记,问道:“何以这时候才过来?”
他这么一问,李然沉声一笑,一脸打趣地问道:“今天又去缠他了?”
江诀不明所以然地瞥了眼江逸,继而朝李然望了过去。
“缠着何人?”
李然伸出大拇指指了指江逸,眼角带着促狭的笑意。
“这小子看上了子辛,说要娶人家当太子妃。”
他说完,江诀就失笑地摇了摇头,继而摸了摸江逸毛茸茸的小脑袋,一脸的哭笑不得。
江逸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脸天真地望着江诀,问道:“父皇,爸爸说我不能娶子辛做太子妃,因为他是男人。可爸爸也是男人,为什么父皇可以娶爸爸?”
李然一听,额上青筋开始突突乱跳。
他唬着一张脸,揉了揉江逸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语带不善地问道:“小子,乱说什么呢?”
江逸的小脸蛋被他这么一蹂躏,就哇哇地叫了起来。
可叹另一个人为了免遭池鱼之殃,只能选择袖手旁观,而视他儿子的求救于不顾。
李然捉弄够了,这才放开了江逸。
江逸伸出两手圈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亲,傻笑着说道:“爸爸别生气,逸儿不娶子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