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烛一头雾水,朝前一拐弯,又看到林果老虔诚地跪在地上烧纸钱,一边烧,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薛烛像是被一种神奇的胶水粘住了,定在那里,耳边震动着林果老抑扬顿挫的音波。
“混沌初开,乾坤始奠,龙祖画野,初命山川。云行雨施,甘霖均沾。圣裔九子,分命司权,赑屃负重,福寿绵延。螭吻张望,坦途无险。蒲牢鸣响,瓜瓞绵绵。狴犴威严,生民普欢。貔貅运盛,惠我财源。趴夏若鱼,四季安然。囚牛喜才,折桂捷传。狻猊狮王,游泮得隽。椒图门神,合宅平安。以此祭祀功德,专祈护山神龙:慈恩加被,佑我尧乡。如意吉祥,福寿绵长。物阜民康,太平永享……”
林果老念完,抬头见是薛烛,像见了瘟神一样,起身就跑。却绊到一块石头,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昏厥过去。
薛烛正要去搀扶林果老,黑狼犬却扑了上来,抬着两只爪子,“呜呜呜”地吻着他的双手,似乎倾诉着半个月来分离的相思之苦。
薛烛顾不得与黑狼犬亲热,拍拍它的头,指指倒在地上的林果老。它似乎听懂了,就用嘴去衔林果老的衣角。
“林爷,林爷,林爷!”
薛烛大声喊着,伸手去扶林果老,却被匆匆赶来的马夜草一把推开。
马夜草把林果老放平,用力掐他的人中。
“嗯……”
林果老长吁一口气,苏醒过来。他坐起身来,慌忙从怀里掏出写有王亨利名字的黄色符篆,用火机点燃。
火苗跳动着,他清矍的脸庞上急遽地变换着,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突然一阵风刮来,火熄灭了。
“罪过!”
林果老痛苦地叫了一声,再次躺倒在地。
薛烛蹲下来,再次去扶林果老。
他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灰尘,眯眼看了一眼薛烛,一瘸一拐地走开了,像是躲避瘟神一样。
薛烛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怅然若失。
黄纸、符篆、纸钱、护山神龙之位,这些影像在眼前晃来晃去,让薛烛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呜呜呜”……
黑狼犬叫着,似乎在对他说“没事的,没事的。”
算了,救王亨利要紧!
薛烛加快速度径直跑向村委会,迎面与饶毅撞了个满怀。
“掉魂了?小心点儿!”
饶毅笑着扶住他,然后领着祁劲松一行人来到王家老宅。
还没到门口,饶毅就对马夜草吼起来,“我要取消你的联防队员!”
“别呀,饶哥,我将功补过还不行吗?”
马夜草咧着龅牙嘴,三步并作两步,就去开王家老宅的大门,然后搬来梯子,要上去接王亨利。
王亨利摆摆手,“滚开!滚开!我要猴哥接我。”
薛烛三下五去二爬上去,搀扶着王亨利慢慢走下来。
祁劲松叫了一声:“亨利!”
“师父!”王亨利一下子扑到祁劲松怀里,紧紧抱着他。
祁劲松拍拍他,“好了,好了,没事了。”
王亨利忽然从祁劲松怀里起来,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搞得他不好意思起来,众人哈哈大笑。
王亨利跑过来拥抱薛烛,要亲吻他。薛烛推开他,“别亲我,一股馊味。”
“又埋汰我!”
王亨利用手指点了点薛烛,转身要去拥抱贺敏和俞子期,她俩都笑着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