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雨水渐渐地多了起来,带着未尽的春意,柔柔的,飘着一缕的花香。
因为下雨,那天“医院”建设的工地停工,村里集市上的人也是稀稀拉拉。
难得有一天的空闲,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泡上一杯香茶,拿着一本《围城》。我在心里嘀咕,苏文纨那么有气质,那么温柔可爱的女孩子,为什么方鸿渐不喜欢她?
我为书里的人惆怅,为书里面的人惋惜,可是,谁又能改变得了人物的命运?想想不禁一笑,只有钱钟书钱老了。
独自坐在窗边,望着外面风中飘逸的雨丝,我一会儿想起夏静,一会儿想起赵玲。夏静就像书中的苏文纨,赵玲就像书中的唐晓芙,难道我就是方鸿渐?不会,方鸿渐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我是一个枪林弹雨中走过的军人。所以,我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比喻,也否定了对夏静和赵玲的比喻。
正在胡思乱想着,陈伟推门进来了,垂头丧气的。我不禁一笑,这小子还有不高兴的事?于是问道:“咋了?钱包丢了?” 陈伟瞅我一眼,一屁股坐在我的对面,从我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烟,点上。然后说道:“秀梅不理我了。今天叫门,门都没开。”
看着满头雨水的陈伟,我突然想到了站在雨中的方鸿渐,我突然笑了,眼前就是一个有点流氓的方鸿渐。
看到我独自傻笑,陈伟有些生气的说:“你这人,最没有兄弟情义。你左搂右抱的,你就不想想我?李玲,现在对我不冷不热的。秀梅,连门都不让我进了。你还在笑?简直就是重色轻友,无耻之徒。”
我笑着看着他,说道:“陈伟,你小子忘恩负义。你和李玲的事情,还不是我给你撮合的?至于秀梅,说句心里话,你们两人距离太大,还是忘了她,一心一意的对李玲吧。”
陈伟摇摇头,说道:“你不懂,秀梅那才叫真爱。你知道吗?抱着她的时候,我才会有一种冲动。”我笑了,这事我就不懂了。
我看看陈伟,说道:“感情失意的时候,走出这种痛苦的最好办法,那就是工作,忘掉一切,心里就不会难受了。”陈伟一瞪眼,说道:“别在那里胡说八道了。我还不知道?你就是拿着我当成一头不花钱的驴。”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混人,懒得理他。我拿起一把塑料伞,走进了雨中。
站在运河边上,朦胧的雨幕中,远处的麦苗已经抽穗。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在风中起伏不定。远处的大路旁,那棵大柳树沧桑凝重的看着河面,见证着多少年运河边发生的故事。
突然,一缕香气飘然而来。我回头,看到雨中,赵玲打着一把小花伞从远处走来。清风飘逸着她的秀发,细细的雨丝浸湿了她的衣裙,窈窕的身姿是那么婀娜。
她走到我的身旁,嫣然一笑,美得让我心醉。“下车以后,路过村委的时候,看到你打着伞出来了。我猜,你一定是来这里了。”我笑笑,说道:“没想到,不只会打针,你还会算命?”她笑了,羞答答的看着我,说:“你呀,就是贫嘴。你不希望我来找你?”我摇摇头,把她搂到了怀里。
她略作挣扎,然后将头贴在我的胸前。轻声地说道:“哥,别这样。”我没有说话,看着她白皙娇嫩的脸庞,说:“这个世界属于我们,让我们静静的享受吧。”她没有说话,静静的运河边上,只有我们紧紧拥抱的身影。
突然,一声雷鸣,雨下的急了。我吻了一下怀中的她,问道:“医院建起来,你会回来吗?”赵玲摇摇头,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说道:“我不能回来。哥,我真的害怕有一天,我们会把持不住,突破了最后的底线。”
我怔怔的看着她,问:“那一晚上,你不是——。”赵玲淡淡的一笑,双颊泛红的说道:“那一晚上,要是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不会怪你。可是,我也再不会见你了。”
“为什么?”我问道。他幽幽的看着河面,说道:“我想把自己给你。可是,那样,我对不起夏静姐,我很会感觉自己是个下贱的女人。”我捧着她的双颊,看着眼前这个纯洁美丽的女孩,心里在流血。我不能伤害她,可是,我却永远不会忘记她。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在第二天拂晓停了。这天是村里的大集,四周村里做生意的人,天不亮就推车挑担的往这里赶。早早地,运河边的那块空地上,就已经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运河河面上,我们租用的几条渔船停泊在那里,等待着第一批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