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竟然真远了,宋宜气得将筷子一丢,自个儿生起了闷气,实在气不过了,又将筷子捡起来,在碗里戳窟窿眼。她在气头上,用力不稳,将碗戳得侧翻出去,那碗将要沿着桌沿滚下去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伸出来将碗扶正了,又不由分说地夺了她筷子。
她转过头,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他摸了摸她脑袋,轻声认错:“没本事。忙完回来罚站,让夫人消消气,眼下就先别气坏了。”
宋宜瞬间火气全消,觉得自己方才有些无理取闹,难为情地摸了摸耳垂,头埋在他身上,瓮声瓮气地问:“真有事么?要我爹帮忙?”
宋嘉平对邻国的震慑力不小,第一次过来的时候,虽然胜得也不容易,但也将夷狄打得落花流水,让他们消停了好几年,除了偶尔在边境上搞点小骚乱,再未有过大规模异动。去年再来,夷狄都还记着七八年前的教训,甚至不敢联合北郡正面迎战,只敢在背后捣乱,倒让这仗胜得容易许多。
如今宋嘉平被削藩困着,邻国皆知,夷狄人又比北郡多上许多,若是调集兵力全力进攻的话,这头自然胜算不大。说完全不担心是假的,自那日从山里回来时遇上夷狄,她这些日子也没怎么安心过。
“你爹最近忙着,削藩在收尾了,虽然大部分藩王乖乖受削,但总有傻子要往刀刃上撞。西南边地藩王还在顽抗,那地儿地势险峻,不是两下能解决的。他抽不得身,就别麻烦他老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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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有人敲门:“大人,有急报。”
顾及她,他从来不将公务带回来,就算真忙,也是自个儿在府衙待着,并不拿这些事回来打扰她。现下有人将急报往她这儿递,她抬头看他,沈度逗她:“好了,这下想麻烦他老人家也来不及了。”
他伸手在她脑门上戳了戳:“好生待着,别出去乱跑,听话。”
他说完往外走,到了院里才问来人情况,那人压低声音回禀:“在西南方向大漠里,巨型黑市,专贩卖武器,个个身手不凡,有千人之众。”
沈度一愣,他那日在山里偶然撞见有人在运弹药兵器,便怀疑是在往南边运,叫人秘密查探了大半个月,这才终于得到了这个结果。但这结果棘手得很,不说上千高手有多难对付,光是能在大漠里维持千人的补给,这背后的势力便不容小觑。
见他没说话,那人试探问道:“大人,要不咱们别管了吧,那大漠虽说在咱们辖内,但鸟不拉屎的,就算真出了事,也怪不到咱们头上来,何必硬碰硬?”
沈度神色一凛,问:“孙将军到了么?”
千人之众,他手下的散兵游勇没有胜算,自然要借驻军一用。当日宋嘉平留下一个定远将军孙乾在此统领驻军,所以今夜他才命人请了孙乾过来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