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

程暖夕一边大口呼吸，一边强撑着意识，坚持道，“锦年曾经对我说，就算当年小盈的事真的是你做的。他也……难辞其咎。因为他是你哥哥，当你是弟弟……”

“我不需要！”

程以书怒而失控：“我缺哥哥么？季语锋林向北是我哥，慕锦年是我哥！你是我姐！你们以为这些靠嘴巴说一说的羁绊和亲缘，对我来讲有意义么！”

“所以，我们所有人都死了，对你来说就有意义了？”

程暖夕只觉得喉咙中压抑着越来越重的窒息感，她的大脑开始渐渐迷离，意识也开始不清楚了，“小书，你的身边曾有很多人，是你不相信爱，才会坚持把我们一个个推走的。我是你姐姐，给你做了二十年的姐姐。我不相信……你真的会看着我死。”

“所以如果你知道林向北是我亲手开枪杀的，你会不会为你刚才这番言论感觉可笑！”

程以书冷笑着举起枪，可是在瞄准程暖夕的一瞬间，他只觉得心里的确有一丝丝东西被无情触动。

他，真的能够下手杀掉程暖夕么？

“你说什么？”

程暖夕强撑着爬起来，双手狠狠锤在玻璃容器上。

“程以书，你再说一遍，你杀了谁！”

“我杀了林向北。就那个很蠢很蠢的医生，一辈子都被季语锋保护得很好的傻小子。他为了救你儿子，单枪匹马闯进来。”

“程以书！”

程暖夕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她拍打着玻璃，一下一下的。

就好像要把仅剩的氧气都要抗拒出生命——

“你还是不是人！你怎么可以……”

“程暖夕，你会不会觉得，被这么多人爱，其实背的都是债。会吧？如果不是因为爱你，他又怎么会那么慷慨赴死？”

说着，程以书突然变了脸色，手里的扳机狠狠一扣。

砰一声，打断了发生装置外面的阀门！

水漫了上来，程暖夕已经来不及惊恐。

眼里只有悲伤，与绝望。

“一样的，姐。你们对我的爱，在我看来，也是沉重的负担。因为你们没有一个人，真的知道该怎么解决我的痛苦。”

“我来解决你的痛苦！”

说话间，男人沉韵的声音从后面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