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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兰文学 > 情锁未央 > page 38

page 38

他抓得她的肩膀很痛,骨骼都痛了。看着他这个样子,她觉得难过,眼泪就含在眼眶里,一触就要簌簌落下,可是哽在喉咙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骆毅觉得难过,为什么他与她,从开始到现在都一直在“对不起”与“谢谢你”之间徘徊,无法突破,仿佛除了这三个字,再没别的,而她明明知道,他做的这许多事,并不是要她的歉意与感激。

刚才偶然撞见她在看与他有关的杂志,那一刹那,他欣喜若狂,这些日子以来的阴霾倏然散了,以为她,至少还是在意他的,可是很可悲的,现在事实告诉他不是,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怜悯。就像在看一个得不到想要的糖果而乱发脾气的小孩,非要得到那颗糖不可,傻气而幼稚,而他更恨的是他自己,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是不想放开她。

在上海那晚看见她与陆晖那一幕,他实在无法再去相信无往不利的自己,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彻底地输给了陆晖,一败涂地。

他决绝地与她分手,强迫自己狠下心肠,放开她,亦放过自己。

后来一个人驾了车出来,在灯火璀璨的车海中兜兜转转,只是茫然,才发现,上海下雪,原来也很冷,可是想起她浅浅的笑,心就不由自主地温存起来,仿佛一层薄薄的纱,覆盖在皮肤上,柔柔的,忽然就想起她的家乡,那个盛产丝绸的地方。

小镇并没有机场,在萧山机场下了机还要转火车,生平第一次坐火车,又碰上春运期间,到处人满为患,挤在那小小的车厢里,很难受,可是为了她,他并不后悔。

很平静的一个江南古镇,天空明净清澈,青石板小道曲折幽深,虽然普通,可是充满韵味,像她。

回程时订好了航班,都已经进了安检,忍不住开机打了个电话给洛洛,知道她已经回了北京。

挂了电话后又犹豫,空服人员已经在催促,正要关机,这时又有电话进来,他接听,却是母亲,她正在香港,说是在那边准备参加一个新年慈善演奏会,让他没事也一起过来。他与母亲有好几年都没有一起过除夕了,因为都有自己的应酬,他想了想,答应了。然后去转航班,后来在香港那边的酒店看新闻直播时才知道,他原本想要坐的那趟航班出了事。

那时他正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在天与地之间,灯火辉煌,烟花璀璨。

这个有“东方之珠”之称的海岛,在这一刻,倾城绝代。

他忽然就想,若是他死了,她会不会为他难过?

骆毅终于放开抓着她肩膀的手,微微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她或许是会难过的吧?但只限于愧疚。

他握着方向盘,直视前面的挡风玻璃,淡淡地问:“回公司?”

未央点点头,几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交握的手指间,瞬息不见,隔了好半晌,仿佛又意识到她点头他可能看不见,便又“嗯”了一声。

他在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并未说话,兀自换挡,车子重新汇入车河。

车内气氛极其沉闷,只是无话可说。

终于到了公司楼下,骆毅正要打开车门下车,未央便道:“你别下车了。”

他仿佛没听到,仍旧下车替她开了车门,像以往一样,手扶车顶,彬彬有礼。

她站起来,头一低,越过他向大门走去,忽然听见他在身后唤她的名字,“未央。”

她只得回头,她的眼睛在阳光下晶莹透亮,他大步踏上来,递过那叠杂志,道:“你的书。”

她接过,低低说了句“谢谢”,便匆匆转身往前走,一直走入电梯,都没有回头。

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她忽然想起秦静早上在电梯里说的话:到底看上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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