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路上都没看到半个人影,毓龄便很自然地顺着长廊走下去,跟着四处乱晃,想说等看到有人再问路就好。
毓龄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走出了居住的院落,心想这个地方还真大,而且跟那些古装戏里头,大户人家住的房子很像,有假山、流水,还有花园、凉亭,更能呼吸到沁冷冰凉的空气,感觉到空气进入肺部时的起伏。
如果死了就不需要呼吸空气了不是吗?
这个问题又让毓龄停下脚步思考。
就在这时,她终于看到不远处有个穿着短袄的奴才正拿着竹扫帚,专心地清扫地面,于是开口询问对方。
“请问一下……”毓龄不过说了四个字,就见那名奴才脸色大变,立即丢下竹扫帚,当场跪下来请罪。
奴才吓得声音不禁发抖。“福、福晋吉祥……奴才没看到福晋……”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她不太确定地问,先是“格格”,现在又是“福晋”,这两个称呼她真的确定自己曾在哪里听过。
“奴才马上去做事……”奴才嘴里迭声嚷着,然后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见对方活像是遇到鬼似的,毓龄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我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
毓龄只好又往前走,没走多远,同样的事又发生了。
“福晋……吉祥……”婢女把端在手上的茶壶都打翻了。
她担心地上前问道:“有没有烫到?”
婢女以为福晋又要动手打人了,吓得倒退两步。“奴婢没事……奴婢马上收拾干净……”说着,也顾不得会不会割到手,蹲下身子把碎片都捡了起来,然后惊慌失色地逃走了。
“欸……”毓龄才要开口叫住她,可是想到对方惊惧的表情,只得打消念头。“难道我就这么顾人怨?”记得身边认识的人都说她的个性很好相处,也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她偏不相信会有这种事。
于是,她决定再试一次看看。
第2章(2)
只不过接下来的发展,让毓龄不得不认为问题真的出在自己身上。
就见不管男男女女,每个人远远地见到她,不是装作没看见,故意绕其他路走,就是用一种戒慎恐惧的态度,朝她躬了下身,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毓龄试着跟他们说话。“等一下,我有些事要跟你们……”结果才起了个头,那些人跑得好像后面有狗在追。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视线所及,已经没看到半个人影。
不知过了多久,毓龄才垂下眼睑,苦笑一声,再怎么迟钝也能感受到自己是被人排挤的,这种滋味还真不好受。
才这么想,一个男性浑厚嗓音冷冷地响起——
“你在这里做什么?”
纳尔图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不远处,神情淡漠。
他听到奴才来报,说妻子在没有婢女的陪同之下,一个人在府里走动,所以出来看看她想做什么。
“纳尔图,我……”毓龄才说到这里,陡地打住了。
她看见刚刚那些跑得无影无踪的男男女女全都站在纳尔图的身后,而且都用一种疏远的眼神瞪着自己,教她有种很强烈的感觉,那些人和纳尔图才是一国的,而她是被孤立,是不受欢迎的人物。
“为什么离开寝房?伺候你的婢女呢?”纳尔图用没有感情的口吻问道。
“我只是看天气很好,所以出来走一走……”毓龄眼眶有些热热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这没什么,反正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不要为这种事情觉得难过……
“快点回房去!”若是受了风寒,或者伤势加重了,岳父又会怪自己没有照顾好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