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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小绵羊。是五十CC机车的代称。

也就是目前停在他们面前的这台「车子」的汽缸数。

一个小时前,封士泉问了虞飞鸟有没有车,想当然耳,以他的身分地位,问得当然是汽车而不是机车,但他忘了自己问的对象是天兵乘以蠢蛋,其神经粗大指数加起来超过现有数字可以计算的虞飞鸟,当她拿出安全帽递给他的时候,他的感觉只能用「心寒」两个字来形容。

机车?这种打从他过了十六岁以后就不曾跨上去的机器,更别说他向来瞧不起汽缸数低得不能再低的小绵羊。

但没办法,为了早日拿回相机内绝不能外泄的照片,他只好乖乖坐上后座,拚命要她催油门,无奈,他也感觉到屁股下的小绵羊已尽了它最大的力量,仪表上怎么也无法超过三十的时速,让他们花了半个小时才到她朋友家。

又过了半个小时的现在,她那台破旧的五十CC机车大概是不堪负荷他们两人的体重,在骑了不到一半的距离后终于宣告不治,发出几声不正常怪异声响,然后熄火停在路边。

半夜十一点多。

她戴着安全帽推着机车的背影在寒风中看起来更娇小。

而他呢?手中握着好不容易拿到的数字相机,却因为电池没电无法开机,当下让他无法忍受的狠狠揍了她后脑杓几掌泄愤。

「喂!还要走多久?」身为最有身价的男模,他的脚可是非常重要的,要是不小心扭伤或是走断了怎么办?以后去哪找一个像他这么优秀的模特儿?

虞飞鸟抬头望向星空,指着某一颗星星回答:「看到那颗星星了吗?走到那颗星星下面就可以了。」

啪!她话才说完,封士泉掌心又落在她的头顶。

「哎呀呀,还好我有戴安全帽!」她非常庆幸的拍拍头上的安全帽。

原来打仗要戴钢盔就是这么一回事!

太习惯性的打她,让封士泉忘了她有戴安全帽,现在他的手正疼着呢!

「妳不说话是会死吗?」学乖了的他这次改掐她的脸颊。

「不是你问我的吗……」虞飞鸟口齿不清的回答,两手要撑着机车无法阻止他在她脸上作怪的手。

她只是开开玩笑,想让气氛缓和一点嘛!

「什么?听不懂,讲话清楚一点。」恶作剧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想他老被她耍得团团转,这下终于逮到机会好好整治她了吧。

「你放开我……」她说话像含着一颗卤蛋,让人有听没有懂。

封士泉故意装傻,「什么?」

她发誓在他脸上看到得逞的笑容。「唔唔……」左右摇着头,虞飞鸟试图脱离他的魔掌。

她难道不会先将车停好,再来阻止他?

他不禁好奇是什么样的教育可以教出像她这么憨直的孩子……喔,不,她已经是大人了。

「妳几岁了?」她还没回答,他又接着问。

「苏!」感觉口水流到嘴边,虞飞鸟用力一吸。

封士泉这才注意到手上沾到她的口水,「嗯!脏死了!」

他毫不客气的将手往她身上抹,还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

虞飞鸟也不在意,反正是出自自己嘴里的产物,擦在她身上也不过是回归于她而已。

「我今年已经二十四了。」她伸手抹掉嘴边溢出的唾液,并学他一样随手往身上擦。

他见了更觉恶心。

「妳还是个女人吗?难道不会用卫生纸或手帕擦干净?」她有二十四岁?有没有搞错呀?这个看起来天然弱智的家伙!

「手帕?」偏着头想了想,她露出一个愉快的微笑,从口袋里摸出一条绉成一团、东一块黑西一块红不知多久没洗过的手帕。

「这是……一块布料吗?」原谅他只能想得出「布料」这个名词,如果说这是手帕的话,会侮蔑了世上所有手帕的格调!

「这是手帕,你要不要用?」虞飞鸟的话一出口,简直像把他推入了十八层地狱。

不!这比十八层地狱还可怕!至少地狱还是文献上找得到的传说,但他在那条……不,那块布料上,却看见了一个谜样的空间,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上的空间!

「快收起来!」封士泉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克制自己不往后退,天知道他光是看那条充满异次元的手帕就感觉自己快被吸入其中。

真是一阵胆寒。

「咦?你不用吗?这条手帕我一个月前才洗过耶。」虞飞鸟摊开绉成一团的手帕,口气有些惋惜。

「一个月前才洗过?!手帕每天都要洗吧!」照她这样的卫生态度,能活到现在真是令人啧啧称奇。

「咦……是吗?」不过就是条手帕嘛……

如果崔士用过的话,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洗这条手帕,回去后还要请人裱框挂在客厅膜拜。

看她一脸白日梦的发呆表情,不用想他都知道此刻在她脑子里打转的是怎样的画面,要他用那条手帕?杀了他还比较干脆!

「算了,布料的问题打住。」他还是不愿意称那是条手帕。「回去之后拿备用电池来,我要立刻把那张照片删了。」

「照片?」虞飞鸟一头雾水,「什么照片?」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她早不知道在封士泉的目光下惨死过多少回。

「当然是妳偷、拍、的、那、一、张!」封士泉咬紧牙根逐字说给她听。

「喔。」那张呀……

「嗯哼。」跟她说话一定可以减肥,光发脾气就可以消耗热量。

「咦?」可是……

「怎么?」摸清楚她状声词背后的意思,封士泉隐约察觉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虞飞鸟腼觍的笑了笑,「哎呀呀……」

她的神色不对劲.

「妳到底想到什么了?」她不是个善于说谎的家伙。

「呃,我在想你知不知道数字相机不是用底片来存取影像。」尽管她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却无法让他冒出半点同情心。

「身为模特儿的我肯定比妳还清楚。」他可是每天面对那些摄影器材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听闻,虞飞鸟放心的拍拍胸口,「嗯嗯,那就好。」

就这样?她难道没其它想说的?

「妳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这不是疑问句,因为他百分之百肯定。

「没有、没有!」她快速的摇头,用力到头好像随时会脱离脖子飞出去。

她越是这样才越可疑。

英挺的眉峰高高耸起,封士泉又出现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想要我把妳推到马路中央吗?」.

「咦?」他要做出假意外真谋杀的事情来吗?

「快说!」他脸色沉了下来。

虞飞鸟踌躇了许久,才开口问:「说了,你就不把我推到马路上吗?」

「嗯。」当然是看情况而定!

要杀人也不是只有把人推到马路上这个方法,像他个人就比较偏好半夜用绳子把人勒死,不用见到血的死亡比较凄美,也比较符合他的个性。

但……跟她这个怪咖不相符就是了。

虞飞鸟一听,紧张的神情马上消失,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其实拍了你和你堂哥的记忆卡一直在我身上,那台相机里的记忆卡是空的。」

头上画下一排的黑线,封士泉的脸色跟她正好成反比。

他终于知道刚才那个短发女人脸上若有所思的笑脸是什么意思了。

「我在来的路上就一直想你为什么要坚持拿回相机,原来你以为记忆卡在那台相机里面呀!」真是的,害她还半夜去打扰魏咏然的美容觉时间。

他像个傻子担心照片会外流,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居然只是想想,而没告诉他?看来她是把所有的问题都怪罪在他身上,有没有想过一开始她不要偷拍不就没事了!

「妳没告诉我不是吗?」封士泉的语气说有多冷就有多冷。

通常要他在这种天气出门,打死他都不可能,今天他却为了那一直都在她身上的记忆卡,处在飕飕寒风中快两个小时?他真该杀了她!

食指轻点嘴唇,虞飞鸟回答:「因为你一直说要相机呀!」是他没说要记忆卡嘛。

「我没说妳就不会讲吗?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是妳主动告诉我,还要我主动问妳记忆卡在哪?」谁会知道她没事身上带那么多记忆卡?

封士泉伸出食指效法魏咏然的动作猛戳她的额头,想在上面戳出个洞来泄恨。

「我怎么知道……」虞飞鸟小小声的辩驳。

对!她什么都说不知道!今天他就算杀了她,等到阎王面前问她怎么死的,她恐怕还是一句不知道!

「给我!」懒得跟她扯太远,封士泉决定速战速决。

「什么……喔!」原本想问他要什么,但在他彷佛要烧起来的绿眸瞪视下,虞飞鸟乖乖的交出记忆卡。

只是…….

「这是什么?」他发誓自己从来不会像个女人在街上大呼小叫,但这实在是太令他生气,气到说不出话来只好大喊。

封士泉两手捧着一堆像小山的记忆卡,完全傻眼。

「喔,你等等,还有……」偏偏虞飞鸟还继续从身上可以装东西的各个口袋中,掏出更多更多的记忆卡,而且每一个还都长得一样。

老天!

为什么一个女人身上会带这么多记忆卡?不会是她偷的吧?

「还有吗?」等到他认为自己已经没有手可以拿,才冷着脸问道。

虞飞鸟上上下下又摸了一次,确定所有口袋里都没有东西,「没了。」

「可以告诉我妳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记忆卡吗?」

「拍照是我的兴趣,里面的照片我舍不得删,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就这么多啦。」

她三言两语的解释,在封士泉听来却是超不负责任的说法.

「没听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吗?妳可以把照片烧成光盘或是洗出来呀!就算妳要买那么多记忆卡也不用全带在身上,这样不是都混在一起,妳分得出哪些有用哪些没用吗?」

如果真要说他为什么火大,除了她的行事风格令人瞠目结舌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她这个人!

说话无厘头,行事风格诡异,连基本常识都没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如何不让人火大?

「咦?你好厉害,怎么知道我分不出来?」虞飞鸟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就是因为分不出来我才全都带着,这样一片一片试,总会找到没用完的。」

补充一句,她连智商都是负的!

「那妳为什么不干脆做记号或是建文件归类?」

抓抓那颗香菇头,她说出来的话更加深他的火气:「很麻烦呀。」

够了!

封士泉听到自己理智那条神经断裂的声音,随手招来一辆空出租车,也不管司机说他已经下班了,封士泉跳上车念出地址便要司机快开车,把虞飞鸟一人丢在原地,放任她自生自灭。

这种女人,管她是要留在那里生香菇还是创造一个新的次元都与他无关!

「咦?喂——」他竟然丢下她自己走了?

虞飞鸟要顾自己的代步工具小绵羊,又想要追上去,直到出租车消失在遥远的尽头,她才正视自己被撇下的事实。

她举头望向刚刚指过的那颗星星。

「呜……还有好远呢。」

月光下寒风中,只剩她孤单的身影推着心爱的小ㄅㄨㄅㄨ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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