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假秦顺简十分肯定的说如果刘大嘴跑出来一定会去收纸人,忙问他为什么,纸人又不值几个钱,没必要还特意冒着风险跑去捡几个烂纸人吧。
假秦顺简见我不懂,先是扶着婆婆让她在龙须家那张小床上躺下,这才跟我解释。
说什么这世界上的纸人分两种,一种是死纸人,一种是活纸人。
我听着这话有点好笑,纸人不全是纸扎的用来烧的,还会死的和活的?
难不成死的就是不动能的,活的就能说能唱能蹦能跳?
假秦顺简却忙摇头表示不是,说尸体也有活尸和死尸,像他就是活尸。纸人同样也会活纸人和死纸人,有很大的区别。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他眼里有什么闪过,却又飞快的掩饰了过去,我心里好奇纸人的死活,只以为他说到自己是一具尸体时有点伤心,也没去多想,让他快说纸人为什么有死有活。
假秦顺简理了好一会思绪,才跟我说到:“这扎纸人本来是烧给死人的。”
我忙点头,这点我也知道,让他说重点。
“死纸人就是用普通的竹子和骨纸糊了,画得跟人差不多,直接烧了,化成灰,让烧的人有点念想,半点作用都没有。”假秦顺简眼里透着迷茫,似乎有什么想不通,又慢慢的朝我道:“这种纸人就是一般人家做道场买的纸人。”
我想以前我跟我爸回老家的时候,确实也见过很多人家做道场烧纸人,不过是死的还是活的就不知道了,示意假秦顺简朝下面说。
“这活纸人却也分两种。”假秦顺简眼里那种迷茫更深了,见我一直盯着他,却突然朝我笑了笑,眼里那种迷茫竟然一扫而空,朝我十分阳光的笑了笑道:“第一种就是以阴符纸扎成,又施以咒术,可通冥界的那种。烧了之后,就化为鬼仆,可以让阴间鬼魂收到,暂收为奴仆,可如果那鬼魂转世投股,这纸人也就消失了,这种纸人能做的事不多,业内如果说纸人说的就是这种。”
“那第二种呢?”我想着这第一种活纸人倒有点像我们平时以为的纸人,估计第一种死纸人是骗人货色。
要知道活人给死人烧纸人,也是打算让死人在下面有个伴或者有个可以驱使的人,死纸人半点用都没有,烧了就是白烧,说白了就是骗人的。
假秦顺简见我问得急,笑得如有春风拂面地道:“第二种就是我们遇到的活纸人纸马……”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到“我们”时,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两个原本普通得无法再普通的字眼,在他嘴里说出来,有点百转千回,意犹未尽的味道。
我也听龙须说过那纸马,他说这是湘西老一派扎纸人的手艺,而那些人现在几乎都在家里种地了,后辈人手艺跟不上,他也不认识。
可这第二种活纸人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还得问假秦顺简。
“这种纸人可通阴阳,阳可在人间随意走动,而且手艺高超的,看上去与活人无异;阴,无论烧与否,都可以下达阴间传讯送物。”假秦顺简见我盯着他,又睑了睑眼道:“不过这种纸人制作十分之难。”
我一听又是十分之难,想着这不会又跟魂丝骨柳一般,要活人或是童女的精血养着吧,忙问假秦顺简是不是。
假秦顺简却摇头道:“扎纸人首先是搭里面的骨架子,这得看扎什么,如果是扎人得以人骨为架。这人骨还不能直接就用,还得以阴水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再用石灰烘干,免得受不得日光,作出来的活纸人不能在白天出来行走。”
“这点我理解!”我想着魂丝还不是同样要阴水泡着,表示这个可以理解,反正搭个架子就行了,随便去哪个坟山里挖点人骨头,或是医院偷点凑数就行。
石灰什么的,现在价钱也不贵,看样子做活纸人也不是太麻烦。
“其次是纸。”假秦顺简似乎也说得兴起,朝我靠了靠道:“这纸得以藏阴坟地的槐树,再佐以阴河之水造成,不得见日光,得用人骨为柴慢慢烘干,以便与人骨好接触。”